既然直截了当，那就一球推到底。
终归还是个八岁的小孩，再怎么见过卑劣、没有底线的环境，她也不如成年人思维缜密。
虽说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来历分外特殊，但也警觉地决定了避而不谈，话里话外开始有所保留。
“那是什么？”于韧见她有不明白，这两人就会解释，也算审视局面，懂得顺杆子爬。
这话一问，两人基本断定这是个有人带着的小孩，且不是生活在普通星球环境下的孩子，不然活不到这么大。
至于更离谱的可能？
既然说是“可能”，离不离谱都没那么重要了，因为是可能啊。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也只能是可能。
“联邦的人口管理系统。”姜飒在两人一来一回的交谈中，很快便没那么纠结了，“你以前跟谁一起生活？你那套衣服倒是做得很不错，材料很好。”
姜飒本也不是多愁善感思虑深重的人。
而母爱这种情感总归是自私的，有针对性的，会怜悯、共情，却不能完完全全转移。
因为G6285的气候偏热，又因为孩子形销骨立，两人没发觉衣服小了，只以为那套衣服本来就是七八分的款式。
“大爸、小爸。”于韧没怎么纠结就把两位父亲交代出来了，没必要隐瞒，更何况，她还想找找他们，“衣服是小爸做的。里面有一条手帕，在吗？”
“在。”姜飒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询问这关系到对于韧后续安顿问题，“那他们呢？”
于韧刚出现那会儿的状态着实是非常差的，不好说她口中的“大爸小爸”如何了，但这孩子现在的模样，确实也看不出是刚经历了苦难，除了瘦得过分。
于韧没什么情绪，直言：“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一概未提，只有结果。
这话也在两人意料之中，不然于韧出现在明楝的眼前会让人觉得更不合理。
但就于韧现在的状态，除了那一头狗啃似的燎剩的只能称得上是板寸的发型，但凡换上一套裙子，那也能是联邦上流社会实打实的气质小公主了。
明楝猜测，这应该是遇难了，索菲星系每天出生人口和死亡人口明面上和实际的真实数据其实相差很大，真要纠结是纠结不过来的。
但这孩子的情绪调控能力确实把控得可以。
还没待他继续再问点别的，就看到她满眼渴望的眼神，这是目前为止，她醒来继好奇之后的第二个情绪。
明楝听到她说：“衣服在哪，能带我去拿吗？”
这一刻的于韧像个普通小孩一样，充满了予取予求的渴望。
姜飒被这眼神烫了一下：“在一楼，因为不确定你还要不要，还没有清洗，回头带你去拿。”
“谢谢。”道了谢，于韧露出了一个笑容，腼腆的、内敛的、如释重负的浅淡的弧度。
似乎很久没笑过了，有一点生疏的感觉，但真诚。
虽然不忍心，但该问的还是需要没清楚，明楝开口：“他们叫什么？也许可以帮你查到他们的信息。”
“于达，于霄。”于韧记得两人的名字，但知道应该查不出什么，所以很直白地就表明态度，“查不到的。”
一个人出现特殊情况，难道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吗？那该多少巧合？
虽然她会回去看看那里有什么不同，但也不至于天真到觉得有一就有二，又不是坏事，永远都在发生。
明楝心里有打算，决定还是查一下比较妥当。
这边明楝已经开始联系人准备查查看了，姜飒继续问：“那你们以前住在哪里？”
“一个小屋子里，拉个帘子，我一边，他们一边。”于韧记性不差，记事也早，尤其是与于达、于霄的记忆。
她从记事起，她就是一个人睡，想睡靠墙的单人床就睡靠墙的单人床，想睡上下铺就睡上下铺，在这一块上，于达、于霄都随她安排。
后来，于韧总要偷偷带着吃的回来藏起来，那靠近门的上下铺就不合适了，她就一直都睡在墙边拉上帘子的单人床了，一直到她被赶出那间屋子。
这个答案是过于笼统了，收集信息当然越全面越好，姜飒继续：“那环境呢？你们一直都住在那里吗？”
于韧点点头，目光落在地上：“一直在那里，环境很差，脏，乱，破，只有屋子里最好。”
看得出于韧很怀念那里。
姜飒想这种环境索菲星系其实很多灾民区都是这样的，就比如G6285上也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住宅区。
姜飒思考一瞬，继续问：“能告诉我们你昏迷之前，你们怎么了吗？”
于韧因为这个问题看向了姜飒，她在思考怎么说。
姜飒有点担心于韧不愿意开口，正要安慰她，就听于韧说：“战斗、受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