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最近发生的事,不止是杨嘉树此人,而是梁都那位,以及冀州的余庸,他们分明对幽州虎视眈眈,对王爷不怀好意。”
林崇召脸色铁青,王钦说的正是他担心的关键。皇帝老儿翻不出什么浪花,他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可以先放在一边。而冀州的余庸可是条疯狗,如果再和狼崽子搭上线,幽州岌岌可危。
林崇召沉思片刻:“王先生有什么办法。”
“不如直接出兵……”
林崇召斜睨他一眼,不满道:“说得容易。”
王钦再次低头请罪,眼神沉下去,心中不再抱有希望,显而易见林崇召仍然没有逐鹿天下的魄力。
林崇召在屋内踱步,突然征求认同般同王钦商议:“不如假意答应他,拖住他,等危机解除,再另行他事。”
王钦想问一句如何解除,看到林崇召越来越来亮的眼睛,到了嘴边到底没说出口。
脑中快速地思考,他说:“如此行事恐怕会委屈大小姐,大小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再和外男牵扯不清,到时候解除婚约对大小姐……”
林崇召脸僵了僵,他一甩手,背过身,“不过是耽误一两年,至于名声,我林崇召的女儿岂会愁嫁?”
林月从门外走来,正好听见林崇召的决定。
“看来父亲已经决定了。”
王钦心中叹息,林家大小姐身姿娉婷,仙容玉貌,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她的父亲的心中已有了权衡。
林崇召猛然转身,“你听见了?”
“听见了,父亲叫我来,难道不是想让我听见吗?”
林崇召被顶撞,眉头竖起:“你说什么?”
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没有再问的必要,林月仍不死心道:“父亲明明说过,一个泥腿子配不上你的女儿。”
林崇召恼羞成怒:“本王是你爹,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那个杨嘉树,就算是贩夫走卒,让你嫁你就得嫁,不然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林月惊愕到失语,她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种话,她感到难堪,偏偏他的话她无从反驳。
她受到父族的荫庇,又有父母之命的约束,该怎么反驳?
王钦默默低头,退到墙角阴影里。
在这片沉默中,林崇召放缓了声音:“不是让你真的嫁给他,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林月倔强地扬起脸:“那父亲叫我来做什么?通知我吗?”
林崇召气得抬手,电光火石间,想起这样的场景似乎前不久才发生过,他心头一哽,打不下去了。
“你很厌恶那杨嘉树?”
林月:“不……但是……”
林崇召不耐烦地打断她:“好了。既然不厌恶,和他逢场作戏几天又怎么样,看看如今幽州城的局势,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父亲,我不是不愿为幽州付出,而是……”
林崇召揉揉眉心,头疼,他更加不耐,“出去吧。”
到此林月知道再说没用了。
杨嘉树一脸笃定地断言“他会同意的”,他完全猜中 ,比自己还要了解她的父亲。而一切好像在他的掌握之中。
到了此时此刻,林月反而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她有些茫然失措。父亲让她和杨嘉树逢场作戏,但她好像不了解他,昨晚少年展现出来的侵略性,让她现在都心有余悸。
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脚步声跨过大门,林崇召才抬眼看少女的背影,重重地叹一口气。余光瞥见墙角阴影里还站着一个人。烦躁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王钦没想到自己存在感这么低还要被迁怒,他识趣告辞:“王某告退。”
林崇召随意挥挥手,让他快走。
林崇召从鼻子哼了一声,不怪从梁都逃出来,做事磨磨唧唧,识人不清,酸腐书生。
林崇召收到信后,晾了杨嘉树几天,首先展现出高傲的姿态。
好在杨嘉树不在意,只要最终的结果是他想要的。
他听着幽州传过来的消息,笑了。
……
泰州的姑娘们最近快把银牙咬碎,新上任的晋王他要订亲了!订的还是幽州王的女儿!虽然晋王不解风情,但鲜衣怒马的少年桀骜一点有什么错!只要他还没有成亲,满大街的适龄女性说不定有一息机会。
但现在他要订亲了。
姑娘们气闷后,又觉得理所当然。英武的少年郎和高贵的淑女,不正是话本子里天作之合的良缘!晋王从幽州而来,也许在他式微之时,和幽州王的女儿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多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于是一些话本子不知不觉开始在市面上流传。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杨嘉树高头大马拉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