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我,导致她一个人去青山书院刚开始一段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现如今家里又有个李殊,料理家务事不能不说是妥帖了。原本她一个人在青山书院独立生活培养出来的一些技能,如今也在这样一个温棚下渐渐有些退化的趋势。
又思绪散发,想到怪不得男人都想娶妻子,可不是么,娶了一房妻子,就如同有了个忠实的仆人,还不用给工钱!想到这她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更应该警惕一些,又琢磨着即便不把李殊放到庄子上,也得再请个人帮忙了,说不准她明年外任,家里也得留个人看家。不过这事一时间也急不得,倘若找了个不好好做事的人,满屋子乱窜乱打量也不行,她的性别现如今还是头上悬着的闸刀,轻易马虎不得。
连日来因为年关连轴转而少眠的宋朗星在发散思绪当中打起来了瞌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尚且是蜜一般的阳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窝到棉被里去睡了。
留在大理寺的晏清则继续检查大理寺上下的情况,有的小吏们因为年关人少聚在一起说闲话打发时间,却怎么也没想到碰到晏清,都在心里有些不安,没想到晏清却没有追究,让他们各回其位,各司其职去。
一个刚调进来的等晏清走后背后说道:“晏侍郎人还怪好的嘞。”
其余在大理寺就待的老人们都互相对视一眼,开始给新来的上课:“晏侍郎是看着好脾气,实则对大理寺的事务要求是很严格的,今天或许是年关没罚咱们,不过么,你说的也有一些对,除了公务,在旁的事情上,他算是顶顶有人情味的上司了。”
不过他们也不大敢都聚在一起说闲话了,简单八卦了两句就又都一窝蜂散了,回自己的岗位上点卯去了。
晏清回到自己的公房,将损毁的大氅放置在椅子上,自己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窗外无人,冬日的阳光并不炙热,反而像浓蜜一般照的人心头欣喜。
他将视线放空,脑海里开始回闪起一些细碎的小事。
宋朗星没有胡须,从前不过是以为她年纪小,现而今看来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又想到前段时间她在肩膀上受过伤,皱皱眉毛,一个娘子,却总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克制的回忆里面满是情绪暗涌,直到日头将尽,提醒今日所有发生过的荒谬事情,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之后应该怎么处置她。
一个小娘子,混到庙堂当中,这是欺君之罪。
如若她自己找个借口,例如说回家奉养老人,非常合理的一个理由,自己离开大理寺,再回去闪避一两年风头,再改头换面,重新出来活动。而且现在年纪小,官位也不大明显,虽然是状元郎,可是一两年不在京中,身上又没有官职,想必过上个一段时间后也没人会记得,或许还可以娶妻生子,嫁一个好人家。
然若她不愿意,这似乎是当然的,否则她也不可能费尽心思进来这官场,也可以把她放到眼皮底子下一直看着。现在她是大理寺主簿,他是大理寺侍郎,之后这些进士们要重新调配,他也可以找个理由让她继续留在大理寺,毕竟她干得好是有目共睹的,这件事也不会引来非议。可看着她几年之后呢?
他算的上她半个老师,难道就一直放任她这般在男人堆里面混着?不正经嫁人生子,反而在大理寺干一些审犯人的活计?
更何况当今圣上已经不再年轻,朝中党派林立,为了立储和改革之事,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连他在其中尚且是勉强应付,稍有不慎,但凡踏错一步,就有可能像他的父母一样万劫不复。她尚且是个孩子,年纪小可以理解,可他早已不是孩子的年纪,不能拿欺君之罪来玩笑。就算他可以,他也不可能拿整个家族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