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的呀。”
张琬坦白道:“要好是要好,但不是那种要好。”
“表哥这个人吧,平时对谁都好,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心思太难猜了。”
说到此处,张琬忽然瞟了眼躺在床上的洛雨,神秘道。
“不过,今日这个红蕖,倒是有几分可疑!”
张夫人叹了口气:“论人品、才貌、家世,雨儿都是一等一的。你们又自小亲近。”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父亲是担心你,找不到比雨儿更好的了。”
张琬努努嘴道:“那也未必。天下的好男儿,又不止表哥一个。”
说罢,嘴角微勾,托腮看向屋角。
张夫人见女儿一脸春心荡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顶落地绛纱灯笼,当下不由警觉道:“你不会是看上秋灯匠的小儿子了吧?”
“前两日,听下人说,你偷着画他画像,还央着你表哥,带你去工坊看工人做灯。”
“那里都是些粗鲁汉子,你个闺阁小姐,去那里做什么?”
难怪刚才张琬埋怨洛雨“不中用”,原来她本想打着洛雨的幌子,去张家工坊看宝哥做工。不料还未成行,洛雨便出了溺水之事,害她的如意算盘也随之落空。
当下,张琬听见母亲如是询问,才知自己一举一动全被母亲掌握,不禁哑然失色。
“还有上次宴请钱大人的时候,你对秋灯匠的小儿子也是特别殷勤,真是不知羞。”
“好在他酒量差,三两杯下肚,就醉着离席了。不然,还不知你要让人看多少笑话!”
“到底是谁在乱嚼舌根?”
“有什么可笑话的?”
“不就是找他说几句话,向他敬了杯酒……”
张琬十分不悦,赌气道。
“这还不笑话呢?”
“全没一点儿大家闺秀的矜持!”
其实,张琬的样貌、性格都像足张夫人年轻时候。
张夫人平日对其疼爱有加,从前倒也并未严加约束,只是这次涉及终身大事,事态非常,才忍不住责备。
张琬默不做声,只捏着手帕在指尖不住翻搅,几乎要搅出火星子来。
张夫人见她赌气,便也软了口吻,循循开导。
“虽说秋家小弟长得相貌轩昂、丰姿英伟……”
张琬双眼一亮,惊异地看向母亲,仿佛在道:原来母亲也这样觉得?
张夫人见张琬来劲,故意撇开眼神,接着道。
“但他毕竟只是个灯匠之子,你父亲是绝不可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
“为娘劝你,还是趁早收心,不要把自己陷进去。”
“你若是真不喜欢你表哥,我也不强逼你。”
“但你总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我才好向你父亲说和。”
张琬听罢,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了脑袋。
彼时,屋外煎药的小厮,端着煎好的药,敲门进来。
母女二人当下便也不再谈论,起身走到洛雨床前,监看小厮给洛雨喂药。
事毕,夜已深沉。
张夫人嘱咐守夜伺候的小厮,好生照看洛雨,然后便与女儿携手离去。
过了一阵儿,小厮见洛雨并无异样,便也坐在床下,打起了瞌睡。
此刻,夜色安详,灯影婆娑,从桌上的茶壶里,幽幽冒出一丝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