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父亲来到教皇厅后说的第一句话，在此之前，对方一直保持着沉默，用一种平静的神色望着他，平静到让他无法揣摩出心思。
一如此刻的声线，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普普通通的事实，不管这事实会在众人心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的确是我的孩子。”
女神的眸光猛地颤动了一下。
加隆也愣了一下，旋即快速道：“不，这个孩子是我的。当年我想要给你这个混蛋找点麻烦，潜入了圣域，你那时候正好精神分裂发作，没工夫去管外界的事，我就——”
“加隆。”他的父亲闭上眼，叫出兄弟的名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音节，平静无波的语调，却让加隆猛地住了嘴。
片刻的消音之后，加隆爆发了：“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
“够了。”教皇充满威严地打断，然而仔细一听，这声音又充满疲惫，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感到心痛和遗憾，“加隆，你退下。撒加，你和这个孩子一起留下来。雅典娜，您——”
教皇看向女神，征求她的意见。
女神没有立即回话，她的表情有些茫然，好像忘记了身处何方，几秒钟后，她才慢慢回神，回暖脸上的血色。
饶是如此，她看起来依然很苍白。
“我……我想，我需要去处理一点事情，你们……”她的目光扫过教皇，扫向旁边，又在半途止住，仿佛要克制住什么习惯似的，“你们先谈吧，等谈好了……再来告诉我。”
女神离开了，她的脚步仍然轻盈，但不复来时的优雅，好像踩在一地碎裂的花瓣上。
加隆没有离开，脸色黑得吓人，看向他的目光阴沉得可怕，好像要在下一秒结束他的生命。
他的父亲低声道：“加隆。”
加隆硬邦邦地回话：“我不去，这是你自己的事！”
他的父亲没有再开口。
但兄弟俩似乎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谈，加隆在最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给予他充满警告的一瞥，大步离开了。
教皇厅里只剩下他，他的父亲，还有教皇。
他的父亲转向他，湛蓝的眼眸像深邃的天空，有着永恒的安静。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父亲询问道。
终于正视他，承认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