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安静。
菲利克斯颤声笑了笑。
“这……是在开玩笑吧?”他求助地看向众人,“这怎么可能呢?那些灾难,离别,失去……仅仅是考验?这、这不可能——”
“菲利克斯……”纱织怜爱地看着他,伸手想要安抚。
菲利克斯避开她,猝然起身,大声嚷道:“——开什么玩笑!”
“坐下。”撒加强硬地命令,“不许对你妈妈无礼。”
菲利克斯僵着身子坐回原位。
“我有个疑问。”艾欧里亚观察着氛围,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么世界要考验菲利克斯?直接选他为引路人不好吗?”
“因为世界挑选的标准变了。”纱织低声道,她的神情有点失落,不知道是因为菲利克斯,还是因为这整件事。“以父神为首的这一代神明,关于他们的事迹,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暴力、争端与血腥充斥着整个神话时代。那时,由于文明尚处于蒙昧时期,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途径,所以他们的行为是被世界认可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时代的发展,文明逐渐迈向成熟,这个时候,继续推崇这种神权,就不再合适了。”
穆若有所思:“就像人类历史上的王朝一样?初期需要铁血手腕的帝王,便于开疆辟土,但在中后期,就需要温和的守成之君,来维持帝国稳定的运转。”
“没错。”纱织颔首,“所以世界需要考验菲利克斯,考验他是否拥有成为神明的资质。”
“原来如此。”史昂明白了,“道德考验。”
童虎也听明白了:“只要菲利克斯选择牺牲自己,拯救大家,他就算是通过了考验?”
纱织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菲利克斯恍然:“难怪那时候……妈妈会让我做对选择……原来是因为这样……”
“可是妈妈,”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呢?我——万一我没有做对选择怎么办?”
“因为这是一项考验吧。”阿布罗狄轻笑,“所以不能告诉你,不然的话,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修罗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作弊才是正常的吧。”
艾俄洛斯猜测:“可能,是因为被发现作弊的话,会被取消资格?”
艾欧里亚嘟囔:“听起来,世界是个很严格的监考员……”
迪斯马斯克“嗬”了一声:“看来我们都得感谢这个孩子,感谢他做对了选择?”
菲利克斯尴尬不已:“不……”
他看向父亲,半是询问,半是转移话题:“那么,在原来的世界里,爸爸消失不见,是因为——”
“我去拜访了原始神。”撒加道,“后来又去了几个地方,求证关于世界的想法。”
菲利克斯激动起来,虽然这激动在目前的情况下毫无必要:“这么说,爸爸没有——没有——?”
撒加没有直接回答:“在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刻,我证实了我的部分想法。可惜我只来得及把消息通过小宇宙告诉你妈妈……”
他微微阖了阖眼:“好在过去的我依然生出了同样的猜测,并且比未来的我快一步,赶在最后的灾难降临前证实了它们。”
加隆发出一声嗤笑:“听起来像是哪本三流小说的设定,爱与正义是最伟大的魔法,能够拯救一切?”
“爱的确是拯救一切的良药。”纱织温和道,“也许你觉得这种论调很可笑,加隆,但世界的确是以它为法则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再见到菲利克斯。”
“我认同这个说法。”艾俄洛斯赞赏地笑开,“我之所以成为圣斗士,就是为了维护爱与正义——我始终相信,世界是需要它们的。”
纱织莞尔:“是的,艾俄洛斯哥哥,爱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因为我们拥有爱,菲利克斯拥有爱,所以世界给了我们新生,让我们再次相聚。”
米罗有些介怀:“听起来是不错,可是,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就是世界,我们本不必经历这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布罗狄摆弄着指尖的红玫瑰,“世界凌驾于一切之上,即使神明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我们呢?而且,经历这些也不坏,不是吗?”
“哪里不坏了。”迪斯马斯克哼哼,“又多了一次死亡的记忆。”
“看开点。”阿鲁迪巴呵呵笑道,“至少这一次,我们没有在寒冰地狱里冻着。”
“呃,我还有个问题。”艾欧里亚道,“为什么我们会恢复这些记忆?”
加隆抱起双臂:“想也知道,这是世界的意志。至于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志,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和它融为一体过,也许这小鬼知道?”
菲利克斯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他的八岁生日。”沙加道,“自来处来,往去处去。他在八岁时离开,自然会在八岁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