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放茶盅,疑惑问:“夫人此话怎讲?”
那夫人抚了抚鬓发,稀疏平常道:“如今这世道,情爱短暂,今日爱一人,明日爱一人。你讲的廉价,我便听得廉价,若真有那为心爱之人不愿娶的,大多是情窦初开,心思纯洁之人。可终究世事无常,郎情妾意比不过前途似锦,若真为了那三言两语的甜蜜情话而误了终身,那才是......”
大太太听夫人这话越说越出格,连忙岔开话题道:“不如换一出戏,听听《牡丹亭》罢。”
在座的小姐丫鬟们都纷纷应道:“《牡丹亭》也是极好的,这柳梦梅用情至深,相思成疾,伤情而死,在画中才与那杜丽娘结为连理,感人肺腑。”
那生旦换了唱腔,开嗓道:“湖山畔,湖山畔,云缠雨绵。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碟恋。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一枕华胥,两下遽然。”
窗外街上越发热闹起来。
追逐打闹的儿童,街头卖艺的杂耍艺人,欢呼雀跃,拍手称好。又有穿街而过的货郎,将货担里的针线玩偶簪花沿路叫卖,喜笑颜开。还有年轻女子以扇遮脸,与旁边的年青男子轻声交谈。
又有女旦上前念道:“叹从此天涯,从此天涯。三年此居,三年此埋,死不能归,活了才回。问今夕何夕?此来魂脉脉,意恰恰。情根一点是无生债。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慧香又忍不住低头抹泪。
林宝珠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将人拉至身前,叹气道:“这些戏文都是这般作的,你若不流泪了,但显得它平板无趣了。”
她掏了一锭银子,劝慰道:“你看那街上,多得是为生计奔波的人,若人人都为情而伤,那其他人怎么过活。这些情爱你听过便罢,不要以后和我说那些要生要死的话,听到没有?”
慧香低头应是。
“你给我买两串糖葫芦去,我看那大娘站那许久也没人搭理,难不成这糖葫芦味道不好?你记得让她现给你尝尝,不好吃可不要,知道吗?”
慧香破涕为笑,生气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吃了东西还不买。”
“快去,废话真多。”
她这才笑嘻嘻往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