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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视下,方哲远原就发飘的声音更低了,“我似乎失了过多血,可否先……”

帮他止血。

“无。”

打断他的淡淡话音消散在风中,而陆痕提剑上前。

那一步又一步仿若踩在他心脏上的脚步,让方哲远顿生不祥预感,“右护法您……这是作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渐行渐近的沉稳脚步声,在沉默中给人带来绝望。

方哲远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可他无力的四肢让他像只朝天虾,瑟缩着却连翻个身都难以做到。

他急忙道:“您问,我都答了,堂堂右护法想来不是言而无信的鼠辈吧?”

“自然不是。”

还未待方哲远作出什么反应,下刻陆痕就在他身旁站定了,半敛眼眸俯视着他,“只是,本护法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方哲远激愤神情微僵,仔细回想方才他们的对话。

似乎……他真的没说过会放了他这种话。

方哲远盯着他手中鲜血黑暗仍不掩利芒的剑,慌乱地咽了口唾沫,“右护法你可知你这样妄为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一副杀了他阳教会倾全教之力追杀他的口吻。

陆痕薄唇微动,“身份。”

以为出现转机的方哲远连忙道:“左护法是我姐姐。”

原是阳教左护法给他的底气。

不过……

就算今日来的是她,他也敢照杀不误,况论只是她的爪牙。

想砍便砍了。

“我姐姐很重视我,若是被我姐姐知道……”

陆痕打断他的话,“她不会知道。”

话音方落,方哲远脖颈上就出现了条血线。

夜风浮动,一道修长玄影鬼魅般骤然出现在竹林中,透红黑眸扫了圈周遭,原本称得上惨烈的场景,如今只剩了片顺着风摇晃的塌草。

没有那群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没有尸体残肢,就连滴血都没看到。

而唯一能昭示这里确实经历过一场恶战的,空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在今早第一缕阳光刺穿薄雾,照进这片竹林之前,就能完全消失。

处理得很干净。

她说留下来帮他善后并不是一句空话。

即便他满手鲜血里差点就多了抹她的。

陆痕垂眸,瞥了眼全然被血渍覆盖的双手,还隐隐有赤气萦绕其上。

肮脏冰冷,全然不似人的手。

今晚见了太多血,体内兴奋的内力根本压都压不下去。

不仅仅是手上赤气,还有眼睛,不用照镜他也能想象到此刻发热的眼睛有多红,黑瞳可能都遮不住。

现在回去的话,一定会被发现吧?

在无人黑暗处,陆痕阖上了眼,放任疲惫吞噬眉目间的戾气。

黑暗寂静间,眼前忽而闪过某人望向他的水盈盈的黑眸,宛如泡在水中的黑曜石般纯粹。

陆痕倏然掀开眼皮。

立于窗前眺望远方天色的沈流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手轻巧一撑,裙摆绽花般旋开,坐上了窗台。

她一腿曲着,一腿随意坠在窗外晃荡,偏头望向天际微弱的光晕,昏黄烛光勾勒出流畅精巧的侧脸曲线,宛如在等待着什么的画中人。

无风,烛火微晃。

沈流灯扑洒暖光的眼睫颤动,头都没回就朝某处挥出一掌。

挥出的掌风很快被一股旗鼓相当的力量抵了回来。

对方精巧的力量控制让两人一直处于对峙状态,内力抗衡间,强大气流鼓动两人衣摆,吹飞了沈流灯缠在脖颈上遮掩的红纱。

她于衣角猎猎中回头。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双猩红的眸,吸饱鲜血般夺目,而后是那张在极乱光影下仍不掩瑜的无俦脸庞。

意料之中的人。

他那双向来看人不留影的淡漠眸子此刻正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

在摇曳欲灭的烛火下,窗边两人一玄袍红眸一赤衣黑眸,两两相望,倒像是将对方满满当当地装进眼中。

光影晃动间,低沉的男声打破沉默。

“你是如何掩盖的?”

就知他会为此而来。

沈流灯低眸扫了眼两人对峙的手,红唇微扬,“右护法这么认真地注视着流灯,流灯喜不自胜,但……我们真的要如此交谈吗?”

女声很轻,却依旧哑意明显。

陆痕也往下扫了眼。

这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两人对视间,默契地同时收回释放内力的手。

“如果右护法问的是……”红色裙摆旋开复又收拢,沈流灯仰视着面色冷峻的男人,步步走近,让他将她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我的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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