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骤降,王府内草木的枯叶跌落一地,花凉裹紧了衣裳站在大殿的屋檐下,一阵小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盯着大门一言不发,直到听见身后有动静,这才微笑着转了身。
就见乐竹手中拿了一件纯白披风,披风上的毛被风吹得一颤一颤,见自己回头,乐竹这才把披风披到了自己身上,“站在风口处,当心受风寒。”
乐竹说完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手炉,不等花凉推辞已塞到了她怀里,“鱼哥哥...还没有信儿吗?”
花凉垂下了头,手因为暖炉温热了一些,她摩挲着手炉上面的锦缎,良久,才蓦地抬头红着眼睛,摇摇头道:“花凉相信他会回来的,他答应了花凉会早些回来,陪花凉一起过生辰。”
乐竹没说什么,而是跟着花凉一同看向了大门,又听花凉继续道:“还有三日便是花凉的生辰,花凉…信他!”
乐竹瞧见花凉快哭了的神情,她立刻安抚她道:“鱼哥哥向来不会食言,他说能回来便一定能,咱们只管耐心等待。”
乐竹说完挽住了花凉的胳膊,“走,进殿内暖和暖和,别等他来了又看你冻坏了,顾不得歇息再心疼起来。”
花凉闻声一笑,“你呀,就会拿我打趣。”她说完还是听话的跟乐竹进了殿内。
两人在殿内的蒲团上坐了下来,花凉先开了口,“素荷和衣容都觅得了良人,眼下我最担心的便是你了。”
乐竹笑起来道:“你怎么不说郁微宁啊,她...”
花凉打断了乐竹道:“你跟她的性子不同,她现如今不是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吗?男人对她来说不过是拖累。”
花凉停了一息,试探性的问道:“你...还没忘了凌寒吗?”
乐竹淡然道:“他去游历山川了,若是有缘定会相见的,乐竹能做的便是,把一切缘分交给上天,他回来也好不回也罢,而我在这陪你,岂不是更快活!”
花凉见乐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也没有说什么,世间机缘巧合也不是求便能求来的,只是她还做不到乐竹的坦然,她不求旁的,只求鱼江离可以平安。
乐竹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她站起来伸展着纤细的腰肢道:“花凉,不如咱们把王府装扮一番,万一鱼哥哥回来了,看着也开心啊!”
花凉的眸子眨了眨,当即接受了乐竹的建议,两个少女说完便忙活了起来。
——
三日后。
花凉迎来了自己的生辰,那日是她从北煜州司空牢走出来的日子,而自己的生辰是鱼江离赋予的,花凉心中的思念越发强烈,她甚至不知道鱼江离会回来吗?
所以当天刚破晓,乐竹还在睡梦中时,花凉便早早起来了,她打开了王府的大门,又在门槛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既期待又心慌。
直到花凉被吵闹声打断了思绪,才见不远处有人正在欢呼,花凉走了过去听闻了一个让她欣喜的消息,她便转身回了王府,摇醒了依然睡得香甜的乐竹。
乐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那么早,发生何事了,你我再睡会儿嘛。”她说着又躺了回去紧闭着眼睛,忽然她睁大了眼眸道:“是、是鱼哥哥回来了吗?”
花凉见乐竹坐了起来,她一脸笑容道:“听说打胜仗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乐竹闻声再次躺了下来,“我就知道咱们快要见到鱼哥哥了,这个消息太让人心安了,花凉,快上来再多睡一会儿吧,鱼哥哥应该在路上了。”
花凉语气宠溺道:“你睡吧,我是睡不着了,万一他回来...”
乐竹不容花凉说话,赶忙插嘴道:“万一他回来看不到你怎么办?万一错过了那一瞬怎么办,万一……”
“你呀!”花凉捂住了脸,“你睡吧,我不理你了!”她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万一他现在就回来了呢?
花凉从晨曦等到日上三竿,再到夜幕降临,她没有等到鱼江离,她的内心隐隐不安,可是街上的人说前几日便打了胜仗,她想他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只有乐竹陪自己过生辰,花凉有些失落,若是他回来,她定要在他来时罚他,可罚他什么呢?
花凉想不出来,只觉得内心空空的,可她到底是期待的,所以她打算坐上一夜,乐竹自然劝不动她,便坐在她一旁陪她,直到天色渐晚乐竹才沉沉睡去...
——
鱼江离胜了,几个月下来他整张脸从白皙变得黝黑,完全没了少年往日俊朗的模样,可他的眼神更加坚毅了,也更加威严了,他护住了清羽,也护住了北煜州,如今他胜了。
鱼江离要赶回去,回去给花凉过生辰,那是他答应她的,然后他准备正式向她提亲,他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只要花凉要求的,他都会做到!
鱼江离自信满满,也诚意满满,他会跟她白头,他们会有可爱的孩子,最好是个软糯的女儿,眉眼像她、温柔也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