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雪虽然听见秦真的应诺,心有所宽慰,但还是无法不为秦时感到难过。终身不得自由的生活,不知时儿是否受得住?时儿心中的怨恨,是否可以就此完全放下呢?自己还能为时儿做些什么呢?
见皇后发愣,暗自沉吟,脸上都是凄楚。秦真明白她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自己也不愿意。可是,很多让人伤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还记得,那年那日,在永和宫外的枫树下,她抱着旭儿,与旭儿玩闹,自己看着又是喜欢又是嫉妒,恨不得和旭儿互换位置,不禁走过去将他们母子紧紧地揽在怀里,可现在……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静默了许久,慕雪抬头才发现,身旁的人眼中都是落寞和哀伤。其实处罚秦时,他的心也很痛。她知道的,如今物是人非,她难过,他也不好受,真不该再引他难受的。想到此处,慕雪不禁抱紧身旁的人,宽慰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提时儿的事情引你难受。家宴,本该团聚,只是物是人非,你看着会难过,是我没有思虑周全。”
“不怪你,家宴本是惯例,你也是好意。我并非为了秦时伤感,对他我已失望之极无话可说。我是想到了旭儿,想到了那年在永和宫外的枫树下,你抱着旭儿与旭儿玩闹的样子……”
“这几日我忙着巡视宫里各处,想着过年时的命妇朝见,想着年后的亲蚕大典,想着选秀,想着减少宫里的开支,倒是没有腾出时间来劝慰旭儿。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在家宴前,设法让你们父子俩冰释前嫌。”
秦真望着她眼里认真的摸样,不由笑了起来,“皇后贤德,这些天竟忙了这许多事,你不说朕都还茫然不知呢。”
慕雪不由娇嗔道:“你取笑我好了!人家同你说正经的,你就这样,真是的!”
“不是取笑,是真心觉得朕的皇后贤德……”说着,他便吻上了慕雪的唇。
两人温存一番,慕雪才推着他道:“你做事吧,我不扰你了。我今晚出宫去见旭儿。”
秦真哪里肯松手,忙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你不是答应过,晚上都陪着我的嘛!”
慕雪见他着急起来,不由笑道:“我在这儿,怕是扰了你,让你分心。还不如利用这点时间,我去做点有意思的实事。”
秦真虎着脸,故意着恼道:“难道陪着朕,就不是有意思的实事了?”
慕雪见他小气的摸样,越发好笑,“哪能不是!陪王伴驾侍奉圣上,是顶重要的事情!只是为了宽某人的心,我这才着急出宫的。”
某人一脸正经的说道:“知道侍奉朕是顶重要的事情就好,今晚你且留下,明日你再出宫便是。”
慕雪心中好笑,但面上还是恭敬允道:“是,臣妾谨遵圣意。”
秦真望着她这貌似恭敬实则调皮地摸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只好点着她的鼻头道:“你一天不气我都不行!”
慕雪望着他,戏谑回道:“哪里舍得气你,不过是体谅圣意遵旨而已!陛下,您可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实在让臣妾惶恐!”
秦真望着她,只能轻轻叹气,“真是最难养唯小女子也!”
慕雪只是笑,然后才对他正经道:“一会儿还有许多账册得看,我就在你对面设个桌子如何?”
秦真不答反问:“看哪儿的账册?”
慕雪好笑地望着他,“不是您要我管裁减宫内支出的事情,不看账本怎么办呢?”
秦真听后,轻轻叹气道:“你不要太累,要顾着身子。”
“我知道。”说完,慕雪便着奴才们将账册抬过来。
待奴才们放好码齐,一大摞叠起来,竟比秦真桌上的折子还高出许多,秦真看了,不禁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慕雪见他叹息,不由望着他,笑着打趣道:“陪着你一块儿勤勉,岂不是也很有意思?”
秦真未再说什么,而是打开折子看了起来。
余下的时光,屋里除了纸张翻动与笔摩擦纸张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一个时辰后,慕雪听见秦真一个人傻笑,不由抬头看他,只见秦真还是一脸乐不可支,遂有些不解。
秦真见她疑问,便招手示意慕雪过来。
慕雪见他如此开心,不由起身走到他身边,好奇何事让他如此开怀?
待到秦真身旁,秦真便指着折子让慕雪看,慕雪这才发现是李文上的折子,说是差事已经办好,还俏皮说,之后的事情便不难,不出一月定有喜报,只盼主子高兴。秦真看后,不由喜上眉梢,批复道:“好事好事!此等事览而不嘉悦者除非呆皇帝也!”
慕雪对李文奏报的话语倒没有觉得有什么趣味,可见了秦真的回复不由笑了起来。他啊,其实是性情中人,许多皇帝都在折子上写个“知道了”,“已阅”,或者就这个问题上有什么指示,都非常的官方语言。可是秦真却在折子上嬉笑怒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