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还不速速退下。”丁香隔在她面前,将她与来人间隔出一臂之宽。
“太子妃,求求您网开一面,救救我家王爷,太子妃!”那宫女发髻散乱,不管不顾地要上前来,被侍卫拖着拽着往外去,双手仍死扣住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慢着。”江晚岑扶着身子缓步走近,“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那宫女将手上血迹揩在衣裳上,慌乱地从袖中掏出一只金制的小麻雀递到她面前,“太子妃,我家王爷说了,您看到这个便会明白。他想与您见一面。”
江晚岑细细摩挲手中的金制小麻雀,心中一思忖,恍如坠入五里雾中,一时糊涂又一时清醒,“王爷,哪个王爷?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那宫女见面前女子兀自摇摇头,一时性急,又要上前,“太子妃,是定王殿下。太子要对付殿下,可殿下是无辜的,您救救他吧!”
“不可能。”江晚岑将那只小麻雀攥在手心,发了狠地问,“说,到底是谁让你前来?”
小树子分明只比她大上两岁,顾梓辰比她大上快四岁,而且跟随娘亲在建京天桥卖艺的小树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为皇室中人?
“太子妃,若您想知道一切,这便去景宁宫见王爷一面吧,快要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为何?”
自入宫后,顾柏舟没让她禁足东宫,偶尔允许她前去景宁宫与婧平说说体己话,只是得带上比平时更多的侍卫。
她在丁香的掺扶下快步走下车撵,嘱咐侍卫等在宫外,带上另一部分顾柏舟特意安插的玄机宫中人进入景宁宫。
丁香不放心,“主子,要不让他们先行去探路?”
她沉思片刻,点点头。
一行人在前方开路,方一踏入景宁宫,她在天井中看到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
遥望那身影,她放缓步子,想起那宫女面容悲伤地说,“太子妃,王爷今天就要被下狱,您再不去见他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谁?”她隔着多年时光,隔着层层欺骗,不敢再靠近那个真相。
男子徐徐转过身来,亮出手中那根她再熟悉不过的倒钩长鞭,嗓音清亮,“岑岑,您来了。”
顾梓辰环视围在她身边的人,坦然地伸出双手甩甩袖口,袖中无物,又将手中倒钩长鞭递给丁香,“你不必担心,今日我前来并不想伤害你,我从小承诺过你的,还记得么?”
望着那精致立体的五官,一段记忆在她脑海里浮现。
长宁侯府中,在梧桐轩内的老槐树下,两个孩童生疏地学着大人模样结拜。
其中男童说:“岑岑,我以后都会伴着你,永远不伤害你。”
小女童拿出胖乎乎的白嫩小手摸摸手中金制的小麻雀,糯糯地说,“好啊。”
时过境迁,江晚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捂住嘴抽泣,“怎么会是你,不可能是你?云婶婶是中原人的长相,不是谨嫔娘娘那样。”
顾梓辰带着温润的笑意,“你那时年纪小,恐怕只记得我阿娘不是蓝眸,又怎么知道她每次平日里都会易容?不过岑小姐,你有句话说得确实不错,谨嫔的确不是我的生母,是我的大姑姑。”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渐渐明悟,有些欺骗从儿时便已开始,“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是皇帝的儿子,为何儿时又会出现在我家里?我阿爹死后,你们为何又不见了?”
“说来话长。”顾梓辰脸上含着歉意,“岑岑,这些年来你受了苦,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能让这些人都离开,我们两个好好说会儿话,好么?”
丁香的目光在两人间逡巡,“主子,不行。”
江晚岑望他一眼,“带着他们退下,丁香,在外面候着。”
“主子...”
“去。”
身后众人步伐渐远,整个庭院中只剩下她和顾梓辰二人。
她想抓住一点点头绪,却有些喘不过气,“我阿爹的死与你们有没有关系?”
顾梓辰抿紧唇,“你不问我为何现在来找你?”
“说!”她不想再被一个个骗局诓骗,吼道,“你说清楚。”
“用我大姑姑的话来说,这是你阿爹欠我们的,当年你阿爹为助顾闻璟顺利入主东宫做的那些手脚,其间有些还是我娘亲帮的忙,比如舒贵妃宫中那道圣旨,还是我阿娘借着来宫中表演为由做的手脚,尔后阿娘她自然遭到追杀,即便躲过追杀也已元气大伤,又因本有心结从而香消玉殒。”
“至于我为何能成为皇子,这是我阿娘与皇帝的恩怨。阿娘临死前揭露出我的身份,故而长宁侯才会将我藏起来,后来大姑姑找到我,与你爹爹做了个交易。”顾梓辰深邃的瞳眸间划过一丝温柔,“岑岑,我本不想伤害你。”
“什么交易?”她浑身发冷。
“帮我大姑姑入宫。”
她能听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