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落天晓已然踉跄移步,上前与殿上二人并列。他眸色微醺,摇晃着身子说,“您有两个女儿没错,但长姐异于常人,怎可嫁于易皇?依儿臣之见,父王可选一位名门将相之女册封为公主嫁……”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给……”
“天晓!”
“太子殿下!”
落天晓话将将说完,便被大哥落天明与二哥落天睿同时斥住!
要知他如此说法,早该阻止他上前,不过谁又阻拦得住这个太子呢?落天明迅速起身走至落天晓身边,说道:“你喝多了,大哥陪你出去醒醒酒!”
“太子,你随天明出去醒醒酒罢!”烈容严肃认真地说道。这孩子未曾说错,她绝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予易皇!不过点到为止,她还是必须摆出态度,也算是维护易皇的脸面!瞧落天晓还杵在原地,烈容目色又厉上几分,“速去!”她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落天晓本欲还说,抬眼瞧见烈欢慈眉之下的微微厉色,方才离席。为了缓解尴尬氛围,落天睿说道:“父王,两位公子都是人中之龙,只是天凤妹妹只有一个,不如问问妹妹的意愿!”
谁都知道,落天睿是在帮落安解忧。不得不说,落天睿的确聪明,简简单单便将问题化小一半,余下一半,只等殿中心的两位公子下文!
落天睿的意思,南宫轩霖懂得,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听二公主意愿,易皇呢?”落天凤会选谁?答案昭然若揭!南宫轩霖故意将问题抛给聂鑫,逼着聂鑫必须作答,才能保证他与落天凤的婚事不会再节外生枝!他一个世子都如此大度了,聂鑫堂堂一国之王反决,岂不造人诟病!
聂鑫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只等他言行!他却悠然站在大殿中心,右手拧着眉心闭目。不是想不出对策,只是想让这气势,微微的压一压某些人!看来想把落天鸽逼出来,还得花点其它心思!不一会儿,他的嘴角忽然浅浅勾勒出一笑,很有深意的看了落天睿一眼,随后说道:“全凭二公主意愿!”
听得聂鑫之言,落安暗里松了口气!但易皇前来提亲,怎会愿意空手而归?只能想想应对的办法,毕竟能和睦相处最好!落安面上波澜不惊,和悦地说道:“本王可嫁的女儿只有一人,既然易皇和世子都是一个意思,那便容寡人问问。大家请先回去休息,明晚大晏上再一起同乐!”
说完,文武百官及前来朝拜的宾客连连向落安与烈容道喜,但谁都知晓,这海浪欢欢的底下,暗潮涌动。
落安一路回到诏明宫,听烈容明里暗里不肯让落天凤嫁给易皇,身心俱疲!眼下与易国联姻,无疑是对瑞国子民最好的抉择!但若易皇求娶天凤只是为了阻止瑞国与南国联姻,到时没有南国的支持,易国伺机而动,无非是徒劳牺牲天凤的幸福……
落天鸽被落天睿接回王宫时,落安仍然将自己独自关于房中。
姐弟俩人远远地站在屋外,落天睿担心地说:“姐姐,父王不吃不喝已将自己关在里面一夜!烈贵妃和大哥来过好几次,但父王除源护卫谁也不见!母妃同我说,”顿了顿,落天睿看着落天鸽,无比真诚地说道,“此事只有你能帮父王,叫我将你请回来,去看看父王此刻的模样!”
落天鸽掀开帷幔,探究着眼前的弟弟良久。
“姐姐,何故如此看我?”久久不见姐姐的下文,落天睿问道。
她只是想好好看看最为熟悉的弟弟!他变了么?
想来,为自己的梦努力的人,有何错处?落天睿想当王,理当为自己争取!所以他夺凤凰令有什么错呢?别人也在争啊!落天鸽放下帷幔,整理起落天睿的衣襟,说道:“以后要像父王一样,爱护自己的子民。”顿了顿,又说,“你回去告诉萧娘娘,说我看过父王就去看她!”
屋内,落安锤头坐在案几之上,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默,盯着身前的地面,双手静静地歇在膝上,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疲惫。他的身影半躬,像是在尽力支撑着身心的疲惫,为了承担沉重的责任。
斑白的两鬓,发丝有些凌乱,无序地散落在脸庞两侧。使落安看起来更加苍老,本就皱纹交错的脸庞,此刻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沧桑。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大衍之年的他,此时像是在一个寻常巷子会遇到的迟暮老人,孤独而坚韧!
若,父王将她摆出来,何需苦熬这一夜!
落天鸽同源澈站在门口,她瞧见这一幕,险些泪奔。她未踏进屋子,转身去往琅华宫。
在这瑞安宫中,若说烈容惯用权利,那么萧语惯用是心计。落天鸽知道,这一回,她又进入了萧语的算计之中。
“萧娘娘!”落天鸽站在佛堂门口喊道。
萧语听闻落天鸽的声音,敲木鱼的动作稍有停顿,复又作响。
未语。
自十多年前那件事后,落安便让自己烧香拜佛为她祷告,就是眼前这个像极了白云的女子,让她一敲木鱼便是十多年。也许是真的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