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就这么大?”
这话要是让别的捉妖人听见准得和他大吵一架。金缇铃在碧罗山进修过,还能忍住,便耐心道:“修魔犹饮鸩,若道魔差别不大,那何以冷弦今日如此,你今日如此?”
她这么一说,金契就能体会到了,便不再多言。
两人默默飞了一阵,眼看距离太近,便停了下来。
金缇铃打开水囊喝水,金契看着她咕嘟咕嘟,忽然道:“那若我和冷弦融合,是道压过魔,还是魔压过道?”
直到喝饱了水,金缇铃才慢慢放下水囊,她望向金契:“若论实力,你敌不过他。最后极有可能你的意识消失,这世上只有冷弦,再没有金契。”
金契平静地问:“那怎么办?”
金缇铃也平静地答:“惟命不于常。”①
金契疑惑:“什么意思?”
金缇铃:“……意思是我支持你。”
金契:“啊……那我先谢谢你了。”
金缇铃:“……”她心中默念,没事,至少这块金子能好好说话,比班里的学生好多了。
是夜,游丹庭抵达守阙人真身所在的阙楼,她进去直接威胁了一番,又把守阙人这几天的记忆拿出来迅速翻了一遍,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后,她再次走出了阙楼。
殷逢雪照例在外面等她,游丹庭推开门扉时,他还在想之前丹丹好像把飞花带进去过。
飞花都能跟着进去,他却不能。看来丹丹还不够信任他。是需要努力了。
可是该怎么努力呢?
游丹庭反手合门,心想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瞒她。是有所求?不够信任她?
还是他过去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怕让她知道,所以干脆什么事都用谎言掩盖?
手里的信封又烫了起来,她心里想着事,也没有注意,飞上云朵后,反倒是殷逢雪注意到了顾涌不停的信封:“这是什么?活物?”
系统道:“干脆把他收进名单,看看功德就知道了。”
游丹庭一面将信封递出去一面表示反对:“那得他愿意,或者我制服他。他自己又不提,我也不能平白去打他一顿呀。”
系统十分邪恶地说:“他为什么不提,一定是因为他是个坏蛋。既然是坏蛋,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打他一顿?”
游丹庭不理会胡说八道的系统,对正在好奇捏捏的殷逢雪传音:“是冷弦。殷素之给我的。”
殷逢雪立时震惊:“他把冷弦给你?为什么?”他又捏了一下信封,信封里的东西离开游丹庭后就逐渐转冷,不多时便变回了一张薄薄的信封,重量和热度消失,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边走边说吧。”游丹庭御云继续向东飞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我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
殷逢雪:“……”都做到这一步了,丹丹竟然只是大概明白么?
然而丹丹转头看了他一眼,竟淡漠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并没有想什么……”他狡辩道。
游丹庭微微一笑。她负袖稳稳站在云上,风吹得锦绣白裙猎猎如旗,两枚鸽血红的定金珠分别缚在鬓边垂落的两缕长发上,亦随风轻舞。这样镇定从容的姿态,说起话来,会让任何人无条件信服她。
“或许我的表达有误,应该说,殷素之并不明白他自己是什么意思。”
殷逢雪有些糊涂:“什么?”
“没什么。”
她不想再提,殷逢雪就是再疑惑再焦急也不能问了。
他立刻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今晚星星真亮。”
游丹庭却在想方才系统说的话。让他加入名单么……
“应公子,你愿意加入碧罗山么?”她直接发出了邀请。
肯定会答应吧。她正这么自信地想着,就见旁边的男子摇了摇头。
她很吃惊:“为什么?”
殷逢雪心想因为我早就加入了,道:“姑娘忘了,我是魔修,还是个不愿意弃魔从道的魔修。总不能牵连碧罗山的声誉。”
游丹庭:“你行的是善事,只要我为你证明,谁会在意你是魔是道?再者,你当真不能弃魔从道?”
殷逢雪只好道:“我确实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和其他人一样,看中了魔门功法的易习易强。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追上来,才能真的明白你所愁所恨为何。
他道:“我的心疾非魔功不能缓解。”
游丹庭哪里听不出他是在胡言乱语,何况这个问题她也不是第一次问了,可他就是用那副什么都愿意的样子说不能不愿意!就像在给自己留后路。
连日来的小小疑问小小惋惜皆闷在心口,她想总不能真看错了吧?
他做那些事,当真是发自本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