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主管据传闻说是刚正不阿,但若是在同等或相差不大的条件下,这一点点微小的认同感或许便会成为关键的加分项。
郁氏转型之后,发展势头最猛的便是由郁折枝自己创立的子品牌,主要面向年轻人群体。
而年轻人又是现如今思想最开放的一批人。
郁折枝这样“勇敢”的公开行为,必然也会为她争取来一批更有力的支持。
至于其中的那些风险,她想必早已考虑清楚,以她的能力自然能够将风险降到最低。
低到相较于获得的收益,风险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程琢也是听家里的长辈偶尔聊起这件事时,才慢慢想清楚。
或许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在其中,那便不得而知了。
若她也能有郁折枝那样利益最大化的脑子和习惯,或许也早就成为第二个郁折枝了。
躲避周大少爷追求的那部分传言,未必是假的,但在原因之中所占的比例或许还不足十分之一。
单单只因为结束周大少爷的追求而找女人结婚,并不能给郁折枝带来更多的利益。
所以,绝不会是因为周大少爷。
而是为了“生意”。
为了利益。
“感情”和“利益”,理应是一对反义词。
但在婚姻之中,真的有人能够彻底摒弃“感情”二字吗?
郁折枝那样绝对的利益至上者或许能做到。
但是另一个或许对爱情还心存着幻想的女孩子呢?
所以程琢才说,跟郁折枝结婚的那个女孩子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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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折枝从余光里瞥见徐凝霜满脸怒意地走过来,顿感头痛。
但她不动声色,浅笑着转移了跟赵欣言之间的话题。
赵欣言不疑有他,转过头去找正小跑过来的好友钟小姐。
赵二小姐刚转身离开,徐凝霜便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劈头盖脸地问:“你结婚了?”
郁折枝脸上笑容未变,轻轻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恰好能保证对面的人看清楚她手指上的戒指。
她面不改色地微微一点头,说:“是啊。”
徐凝霜见她这么果断,反倒疑心有诈,看左右没什么人,才压低了声音警告她:“你可别想耍什么欲情故纵的花样,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小曜好不容易才有进公司管理层的机会,绝对不可能因为你毁掉的!”
郁折枝沉默不语,并非因为心虚,而是因为无语。
但她早就见识过徐凝霜神奇的脑回路,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问题就破防。
可次数多了,再不在意也会叫人觉得厌烦。
郁折枝自上而下睨着徐大小姐,她要比对方高上大半个头,低头的动作轻轻松松,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没有了笑,像是极地的冰霜。
徐凝霜心底一突,满腹的牢骚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近乎逃跑的本能动作。
“周家内部的家务事,我没有掺和的兴趣。”郁折枝扫了徐凝霜一眼,淡淡地说道,“但,好像跟徐小姐也没什么关系吧。”
简单的陈述句,却是直接戳到了徐凝霜的痛处,叫她脸色发窘。
严格说来,徐凝霜不过就是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孤女。
徐凝霜的母亲是周老爷子的表妹,早年死活跟凤凰男私奔,跟家里人彻底闹翻,老父老母被生生气死,私奔后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没过几年,两人便因为在路上打架双双车祸而亡,只留下五六岁大的徐凝霜。
周老爷子当时恰好在附近出差,看她实在可怜,才把她抱回家当女儿养,但也并未改了她的姓。
本意是叫她记住生父生母,但五六岁的孩子已经记事,对漠不关心的父母并没有多少感情,反倒因此生出不安,生怕周家什么时候就把她丢出门外。
周老爷子夫妇工作忙,她只能加倍地讨好弟弟,渐渐把弟弟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虽然周家对她不错,但说到底她还是外人,论起公司的事务,她是绝对插不了手的。
郁折枝不与她的出言不逊计较,也只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
但以如今两家的合作关系,郁折枝开口跟老爷子告一句状,徐凝霜不敢肯定老爷子一定会护着自己。
也不知道到底想到了哪里,徐凝霜脸色微微发白,嘴唇微微哆嗦着,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怕,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郁折枝懒得去深究,同样也没有为这位不常见面的徐大小姐浪费时间的计划,心底那阵瞬间冲出来的怒气散去大半,又忽的放缓神色,莞尔一笑。
眨眼间又是那位温和有礼的郁总了。
“或许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郁折枝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说道,“不过如今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的。”
她看向徐凝霜,语气温和,但警告之意同样明显:“万一叫人知道徐小姐嘴巴碎倒是其次,但我不希望我爱人因为这种莫名的流言不开心。”
明眸皓齿的美人微微笑起来,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乍一眼看过去仿佛真的深爱着只存在于她话语之中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