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跟她说过,野心和欲|望并不可耻。
直至今日,也唯有一人敢当着郁折枝的面说她不容易。
然而花落月好像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再没了下文,郁折枝也不好表现得好像很在意她那一句客套话似的。
到了最后,郁折枝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花落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主动提议道:“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郁折枝点了点头。
两人本就不算熟悉,郁折枝也说不上多喜欢花落月这个人,抛开协议上的事,余下的即便共处一室也没多少话好说,索性都早早回去休息。
临睡前,花落月从客厅倒完水正要关灯,又多问了郁折枝一句:“郁总,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郁折枝本想说不用,迟疑片刻后,又说:“阳春面,加个荷包蛋。”
花落月转头翻了翻柜子和冰箱,庆幸说还好还有些存货。
道完晚安后,花落月端着水杯回房间睡觉,郁折枝却在门口站了许久,看着花落月离去的方向出神。
她有些搞不清花落月这样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讨好?还是……演戏?
久到手里的杯子都开始泛起阵阵寒意,郁折枝才陡然间惊醒过来——
现在怎么变成她为了这段关系耿耿于怀惴惴不安了?
不过就是临时找来的替身工具罢了。
难道还真的以为她们会有什么“以后”吗?
郁折枝就着冰凉的杯壁喝了口冷水压了压惊,转身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隔天早上再醒来的时候,花落月果然也已经起床吃过早饭了。
见郁折枝打开了房门,她便进厨房开始准备起郁折枝那份早餐。
郁折枝今天不必再赶时间,下面时间又稍长些,终于可以坐下来看花落月的动作。
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样子,姿势娴熟。
袅袅的烟雾从灶台上升起,没多久热气便在厨房的玻璃门上印了一层白雾。
朦朦胧胧的烟火气,对郁折枝而言也是相当久远的记忆了。
但没有预想中那样叫人抵触。
花落月端着面碗出来,放下后又转回去端来一杯热豆浆,一起推到郁折枝的面前。
郁折枝拿起筷子,看见她围裙上卡通起司猫图案,难得心情不错地主动夸了一句:“挺可爱的。”
花落月连视线也没有偏移半分,立刻就接上,说:“我也这么觉得。”
这般不假思索的回答叫郁折枝不由动作一顿,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但花落月说完就转过了身,去收拾起了厨房。
郁折枝抓着筷子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吃起了热腾腾的早饭。
白粥很难体现出什么手艺,但普普通通的一碗面却很容易吃出味道的好坏来。
花落月显然厨艺不差。
以后有空来吃个饭或许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她再报销一下伙食费。
郁折枝默默想道。
吃完早饭,郁折枝就要回a市,花落月一路将她送到楼下。
然后顺道出了趟小区门。
蔡心悦一早就给她发消息,说她马上就要回x市,从家带了些菜过来,先送些给花落月尝尝,然后正好可以一起找地方去练习。
刚走到小区门口,快递站的工作人员又给花落月打来电话,说监控里拍到了当时来拿快递的人。
八九岁大的小孩子,父母好像不在身边,便偷跑出来玩。
在新卸下来的快递堆里挑挑拣拣,然后随机抓出来一个。
根据那晚值班的前台的回忆,那小孩儿信誓旦旦地说那个盒子上的名字是她妈妈,加上那盒子又小,估摸着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便没放在心上,直接叫他拿了回去。
“我们已经找到那个小孩儿的家长了。她说一会儿亲自给您送过来,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花落月看了眼时间,说“好”。
于是等蔡心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刚跳下出租车,便听见小区门口附近传来一阵哭天喊地的鬼哭狼嚎声。
八九岁大的小男儿被妈妈按在腿上抽了一顿屁股,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让你再偷东西、我让你再偷!”
花落月神情都有些尴尬,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不得不劝阻了两句:“好好教育两句就算了,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年轻的妈妈脸上怒意更甚,声音也不自觉地尖锐了几分。
“你知道那个钻戒多少钱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年轻妈妈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花落月,教训儿子道:“而且这么重要的信物,弄丢了你拿什么赔给人家?!”
刚刚赶到的蔡心悦就听到最后几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看那对母子,又看看花落月。
“你要结婚了?”蔡心悦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