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搞定两位,呃,老人。”
……
夜晚。
钟成说回了房间,顺手将门合上。两秒后,他像是反应了过来,轻手轻脚蹭去门边,将严丝合缝的卧室门打开了一道缝。
然后此人在门缝前站定,原地纠结起来。
目睹全程的殷先生:“……”
殷刃提高声音:“晚上要不要一起睡?”
“暂时不了,我需要时间适应。”钟成说思考了一个世纪,最终他拉下睡帽,几乎遮住眼睛,“我会很紧张,睡眠质量绝对要出问题。”
说罢,他幽灵似的飘进浴室,开始洗漱。
殷刃有点儿难过地躺回沙发。他悄悄分出一缕头发,潜伏进钟成说的枕边,准备偷一点呼吸和心跳。
结果这缕发丝被钟成说当场逮捕。他将它们攥入手掌,沉沉睡去。
等到夜半,那缕发丝艰难地收缩,溜出了钟成说的手心。
殷刃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巧克力蛋糕,和各种小吃饮料一起打包好,又将平板电脑和电纸书放在最上方。
他静悄悄地在沙发上铺好白纸,朱砂起笔,画出一圈又一圈复杂纹样。确定钟成说熟睡,殷刃躺去了白纸中央。
白纸沼泽般将他吞没。
看到殷刃的时候,郭围差点掉下天台边缘。
逃离游戏早已结束,郭围正坐在主教学楼的天台发呆。
郭来福的意识逐渐清醒,被执行死刑只是时间问题,郭围以为他会非常安静地逝去。
而不是被没见过的食物和电影包围。
“殷哥,你……”和入梦时的虚影不一样,殷刃分明是肉身前来拜访。
“嘘。”殷刃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帮我压着点气息,别让识安发现。”
郭围没多问,他震惊地瞪着来人。
之前孔宛青跟他说过,殷刃八成是实力很强的邪物。可是郭围左看右看,“强”倒是看得出,他完全看不出对方哪里像邪物。
“这些都是报酬。我想每晚租三个小时天台,直到你……离开。”
殷刃放下丰盛的食物和电子产品,他挨着郭围坐上天台,分出一块巧克力蛋糕:“这个算附赠,是我和成说的交往庆祝蛋糕。”
郭围:“……”
也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他不想知道大人们的世界。
郭围捧着蛋糕碟子看了半天,小心地舔了口边角奶油。蛋糕的甜味恰到好处,是小卖部糕点比不了的香浓滋味,他活着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品尝。
郭围垂眼看了会儿那块蛋糕,他抿起嘴唇,老头子似的叹气:“你不怕我留恋这些,想要变成厉鬼?”
“那也是你的选择。”殷刃品味着浓滑微苦的巧克力酱。
“还是算了。”郭围珍惜地咀嚼着甜品,“之前我试过。离开校园足够远,我也会忘掉这里。那样心脏就跟空了一样,总会找回来……我找这里找了一辈子,不想继续找了。”
殷刃噗嗤打开一罐汽水,分给郭围:“那就快快乐乐地活到最后。”
“你还想吃什么,随便跟我说。这个地方很珍惜,用食物换,算我占你的便宜。”
“那我想吃锅包肉和冷面。”郭围思索了会儿,“李小娅提过,说她最喜欢吃这两道菜。”
“没问题。”殷刃把平板和电纸书扒拉出来,“电纸书送你了,里面我买了不少书。平板还有电影,不过我天亮得带回去——拿着看吧。”
郭围那双死人眼里散发出本不该有的朝气:“你呢?”
殷刃站起身,捶捶腰:“做一些练习。”
夜幕之下,天台之上。
郭围趴在天台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浑浊的眸子盛满鲜亮的光影。
殷刃则在自己身边筑了黑暗的半球,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扣在其中。
确定郭围看不见里面的景象,殷刃深吸一口气,发动了一点点凶煞之力。
果然,失控的眩晕和痛苦都比外界大了无数倍。
黑暗之中,殷刃抽搐着蜷起身体。五感错乱,五脏六腑如同被撕扯。仿佛一场永不止息的坠落,那股混乱感差点让他吐出晚饭。
他的胸口探出细瘦的手臂,小腿覆上怪异的黑羽。殷刃双手狠狠抠住水泥地,怕伤到郭围的记忆,他没用凶煞之力护体,只留下一道道带血的抓痕。
十几分钟过去,痛苦的喘息声中,手臂收回、黑羽消失。殷刃甩甩血肉模糊的指尖,又开始新的一轮尝试。
他反复驯服着到手的力量。
三个小时过去,他修复指尖,摇摇晃晃打开屏障。郭围刚好看完一部长电影,身边的零食也吃了个干净。
只是看到殷刃后,他脸上的快乐淡了几分,多了点担忧。
“你还好吗?”郭围小声问。
这孩子对“痛苦”真是太敏感了,殷刃揉揉脸:“好得很,就是练得有点累。”
“你已经很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郭围握紧手里的电纸书。
“没办法,我本来也想慢慢来的。可惜我喜欢上了一个挺麻烦的家伙,到了关键时刻,我总得接得住他。”
殷刃脸上没有半点阴霾。
“只能少偷点懒了,都怪他。”
郭围没有被那份轻松的语调瞒过去,少年毫不掩饰目光里的担忧。
“我真的没事。”
殷刃抻了抻四肢。
“这种程度,我早就习惯了。”
……
识安园区。
识安获得了厉鬼诞生的宝贵资料,但他们没有将视线从某两位可疑分子身上移开。
“九组那两个人不对劲。”李念翻看着任务报告。
“谁说不是呢?”符行川瘫在沙发上,流苏耳坠散得乱糟糟的,“郭围是憋了半年的半步厉鬼,殷刃一个大活人,那阵势比郭围还夸张。要说那小子是天才,体检的时候也不像啊?”
还在档案馆中时,根据腕环记录,钟成说全程没有半点负面情绪。他可谓档案馆访客史上第一人,这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