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 尖叫声逐渐地落下去,喘息声也渐渐消失殆尽,主持“思想工作”的教官这才丢掉了沾满血液的鞭子,趟过满地的鲜血走上前,轻松地徒手拧断了那人的脖颈,还将血淋淋的头颅放在了广场的大挂钟的顶端,尸体则依照旧历被丢到了后山。 那颗头颅就像枚新鲜的果子坐在挂钟上,在穿堂风里由饱满变得干瘪,死前的惊恐被时光冻结空洞的眼眶带着不甘和怨恨注视着建筑物里每一个还活着的人。直到第二年,也就是席萌等这批学生来到基地的前一晚,它才落叶归根。死亡又蛰伏在了短暂的平和之下。 当他和他的搭档通过毕业考,暂时离开这里前往日本的大本营时,他才知道为什么教官们在那个学生冲向树林的时候会露出如此胸有成竹又嗤之以鼻的神色—— 仿佛是成人看见小孩子为了糖果无理取闹那样的不耐又带着习以为常的怜悯。 不光是因为有牧羊犬和狙击手的存在,更是因为基地隐藏在丹老群岛的某个荒无人烟的岛礁上距离陆地不说十万八千里,但也足够让一个学过专业潜水的成人望而却步,更别提一个没有任何设备的刚入门的孩子。这当然是题外话了。 席萌看着青年恍惚了一下,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对方就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稳重。他上前调节她握佳匕首的手指的位置,就像是在调试钟表般仔细、轻柔,一边在心里暗暗惊叹警方的眼光果然老道毒辣: 席萌不愧是个非常聪慧的学生,哪怕她已经经过了警方三年零三个月的训练,但在学习中依然像是一张白纸,可以让人随意修改,他不过是指点了一下,对方就已经将实践和理论结合的非常精妙娴熟了。 接着他扣住她的手腕,牵引着她将利器对准他的胸口。 “你知道心脏在人体的哪个位置吗?” “通常心脏位于人体胸腔内、膈肌上方,在两肺之问偏左的位置,个别人群由于先天因素心脏位手右侧,与普通心脏成对称位置,称为右位心。” 席萌边翻白眼边复述早已能倒背如流的课文,还没等她说完最后几个字,她就发现自己手上的匕首栖息在了朋友的衬衫上。 她心里一惊,本能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没想到青年仍扣着她的手腕不放,又窄又薄的锋芒瞬时划破对方的衣物。 “你要干什么?花琹!” 她此刻也顾不上房间隔不隔音的问题了,尖叫起来。但对方依然老神在在仿佛自己的命脉并没有受到冒失鬼的“胁迫”。 “教你啊。” 锋芒继续前进,穿透了皮肤,划开血肉,鲜红在黑色的布料上渲染开不祥。而青年却对少女如积雨云般晕染眼眶的惊恐视若无睹,他几乎是冷漠地看着对方,锐利的目光轻而易举地穿过她的眼泪劈开混沌,带着讥诮和怜惜: “你以为这里是和警校一样温和的羊圈呢?” 你想要活下去呢,还是像羊羔一样被狼群撕碎?血腥的世界可不是你报之以歌就能够解决的。 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么你就必须见血,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如同开过锋的利刃 般清醒。 席萌深吸一口气咬牙将情绪咽了回去。冷静的在青年的指导下感受刀锋在血肉问游走的方向。也许是过了几分钟,又似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从她手中抽回了匕首。 墙上的秒钟才刚刚跨过了一格。少女虛脱地栽在椅子上。 “到时候你也可以拿着匕首斜向上捅,避开骨骼和软组织,用力下死手,目标明确地直指心脏,然后搅一搅再拿出来,对方一定找不到机会再反杀你了。” 青年将粘着鲜血的匕首随手放回银鞘里,又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纱布和绷带。他抬头看着瘫在椅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少女。 “你当我是八爪鱼吗,麻烦过来帮个忙行吗?” 席萌这才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青年白皙瘦削的脊背在黑色衣衫的映村下像是今夜在云间的弦月,笼着一层细腻的朦胧,却又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数不清的疤痕增生在光洁的皮肤上盘亘,暗红的、苍白的像是街头墙上的涂鸦,带着刻骨的恶意与苍凉,又像是一座饱经风霜的石碑,在无声的向行人诉说着磨难。 少女抿唇,他在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着如此丰厚的勋章。她不忍再看,转身从青年手中接过酒 精纱布,轻柔地覆盖在伤口上,一触即分,但他身上的热量却在刹那缠上了她的手指,让她头一次真正认识到她童年的玩伴已经成人。 青年瘦削却不单薄,线条流畅,肌肉精悍,有着与她那群朝夕相处的同学截然不同的沉稳与从容。她一时间感慨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