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瑛愣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在识海内与自己的另一部分神识对了一段话便会变成这样。
然而事实已经发生,也不会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下一刻凤凰羽涟的妖身褪去化出了人身,径直向地面落去。花瑛一瞬间回过神来,她近乎光速的俯冲而下,在凤凰羽涟落到地面上时将捞了起来,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四周,妖族的将士们早已看见了这边的景象,他们纷纷红了眼,对着前来厮杀的魔族近乎疯狂般的应了上去。一部分就在附近的妖族将士们,在将魔族大军推到一个对己方安全的界限后,也纷纷赶了过来。
其中就有妖族目前的最高将领——戢翼。
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了凤凰羽涟的身体旁边。此时的他仿佛早已忘记自己的身份,什么敌人魔族统统都被他抛到了脑后,眼中只剩下凤凰羽涟染血的身体。怔怔的落下眼泪。
然而,凤凰羽涟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时间,他费力的伸出手,将腰间的乾坤袋递给花瑛。口中的鲜血,随着他每说出一个字,都入泉涌一般涌出,将自己与抱着他的花瑛尽数染成血红。
“给……给你。”
花瑛愣怔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物事,仔细一看竟是存放着个族的镇魔之器!
凤凰羽涟一把用力的抓住花瑛的手腕,费力的说着:“不要……不要、背……弃于他、的……承诺。姬花瑛、你绝不可……丢他一人在……”在这仿如炼狱的人世间中。
然而他终究没能将想说的全部说完。带着遗憾,他的手脱力的垂落在地。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此时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彻底的灰败了下去。
一代妖皇,竟是以此种方式殡于战场之上。
往日里他最厌恶的人竟成为了他最后保护下来的那一个。
花瑛不知道,他这个曾于自己为敌,又是白止的至亲之人。到最后为什么肯付出性命相护于她。她握紧手中的乾坤袋,愣怔的看着满身是血的凤凰羽涟。在他的胸口,一个无比熟悉的大洞在主人逝去后依旧向外涌着鲜血。
花瑛好想问一问他“为什么!”可是却永远失去了机会。
周围,戢翼在看见妖皇手垂下的那一刻就控制不住的嚎啕出声。一时间,战场之上除了兵器相撞之声外,只剩下他的哭泣,萦绕在花瑛的耳中,久久不散。
于戢翼而言,白止虽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十数年下来,是凤凰羽涟一只提携这他,将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半妖提携到如今掌控妖族全军的地位之上。凤凰羽涟于他而言,与再生父母并无差别。然而他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被敌人残忍的杀害。
自己却毫无办法。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永远的记恨上自己。记恨着那个没有能力保护要紧之人的自己……
花瑛也在这悲声中,感受到了来自心底深处的痛楚,她默默的留下了一行眼泪。怔怔的看着怀中已经失去呼吸的这个人。
她伸手,将凤凰羽涟无法再合上的眼帘合上,心底里是一片复杂的酸楚。
论喜欢,对于她来说,凤凰羽涟从始至终都站在花瑛对立面,根本谈不上任何喜欢。甚至再曾见过他屠戮京城与昆仑之时,花瑛对他产生的是恨意与恐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与她有仇怨之人,竟会在最后护在她的身前。无论是为了消灭魔族的大义,还是出于对内弟嘱托的守约。从此以后,她姬花瑛都将无法在恨这个人、也永远都亏欠于他了。
然而战争还未停歇,她就算是想要报恩也不是在这里。
恰巧,璎珞此时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她自半空而落,冷着声音对花瑛说道:“花瑛师姐,如今距离你入境已经过去七日了!神君说,约定之日即将到来。他会在这里拼尽全部拖住魔尊。师姐请尽快赶去凌鸢台,那里是通往深渊的捷径,也是一切的初始之地。”
“若你不想生灵为你所累,就快点振作起来!还没有结束呢!”
璎珞的声音将花瑛的理智拉回了。她抬头看向半空中还在激战的以墨二人,在一个错身间与以墨对上了视线。在他的眼中花瑛看到了痛惜,可也只是转瞬即逝,更多的还是迫切的望向花瑛的视线。似催促也似信赖。
花瑛不知道她的大师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她握紧了手中的乾坤袋,咬紧牙关,忍痛将凤凰羽涟的身体放在了地上,嘱咐着已经哭到不成样子的戢翼,看好他的遗体。她自己则站起了身,环顾四周没看见白止的身影。
或许被派到了其他的战场。花瑛如是想着。然而此时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去告知白止这边的事情。花瑛只好先将此时放下,招来自己的佩剑玉虚,径直朝凌鸢台方向飞去。
途中,她飞过一片战场,想找一找白止的身影,但终究是凌鸢台之事更为紧迫,只好飞掠而过,没有多做停留。
地面上,有一人察觉到了她的一瞬而过。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