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有些相似,是如出一辙的精致如画。
但两人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赵元璟自幼经历坎坷,养父母早逝,吃尽苦头,因而性情谨慎,常年不苟言笑,总敛着眉眼,显得冰冷又淡漠。
眼前的郎君却是生在玉楼金阙,众星捧月般长大,即使也曾一朝跌进尘埃,随父被贬千里,一身的好气度却早已养成。
他常常弯着唇角,笑开时眉眼又像是两弯月牙,这是一种难以言表、令人怦然心动的天真少年感。
只需站在那里,一切就都明亮起来。
沈灵霜不由自主地别开眼,双颊微微泛起了红。
直到赵元昭重又将发带系回,遮住那双格外出彩的眸子,她才猛地颤了下眼睫,觉出自己的失态。
幸好不曾有旁人看见,沈灵霜余光飞快扫过赵元昭遮住盲眼的发带,心里替他遗憾。
当真是可惜了。
早年出入宫禁时,她曾经听说过,女帝有位皇孙容貌极为出众,艳煞旁人。
结合年岁容貌,说的可不就是赵元昭么。
隔着薄薄丝线经纬,赵元昭将女郎面上一闪而过的种种遗憾、叹息、怜惜尽收眼底,眸光动了下,不动声色地轻抚梅枝。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不说话,各怀心思。
也就是徐贞湘酡红着脸咕哝一声,才惊破这尴尬的寂静。
他们默契地没再提起方才之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朔月一尽。
赵元昭和徐氏父女离开后,偌大的府邸陡然安静下来。
沈灵霜也终于下定决心,让阿春将那药煎好端来。
棕褐色药汁漾在白瓷盏里,泛起一圈圈的毂纹,热气袅袅,苦气熏人。
“娘子……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宫去,东宫有药藏局,那么多医师都在……”阿春哭哭啼啼。
“说什么傻话,”,沈灵霜摇摇头,眼中满是决绝,“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回大昭宫。”
一旦回宫,这个孩子就算被保住,也会被交给楚如霜抚养。
她的孩子,绝不能落到旁人手里,任人磋磨。
沈灵霜最后抚了下小腹,眸光越发温柔,随即一仰头将那盏药汤一饮而尽。
“娘子!”阿春哭喊一声。
沈灵霜放下药碗,拿帕子替婢女擦拭脸上的泪痕,自己眼里的泪珠子却一下子滚落,“没事的,都会好的。”
她胡乱用袖子去擦自己的脸,等待血肉剥离的剧痛到来。
可靠在隐囊上好半晌儿,腹中没有动静,眼皮却越来越重。
模糊的视线里,沈灵霜看见了阿春愧疚心虚的脸,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可沈灵霜已经听不见了。
再醒来时,天似乎黑了,室内昏黄的烛火忽长忽短,将榻前熟悉又陌生的颀长身影拉得扭曲变形,形同鬼魅。
“阿春……”
沈灵霜脑中还有些木木的,下意识唤道。
那人听到动静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浸润寒意的英俊脸庞。
剑眉星目,凝着她的目光冰冷得让人心颤。
居然是赵元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