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跟宿怀璟走。 他原还想跟柯鸿雪聊,可柯少傅目光深深地凝望着二人背影一会儿,轻笑着告辞:“我出来这久,想来学兄也醒了,我得去给他送晚膳,殿下见谅。” 盛承鸣:“?” 好哦,我都见谅。 …… 苏州园林绿植繁多,七月上,月华浅浅一轮挂在天上,宿怀璟被容棠拉着手往回走。 直到进了屋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担心地拽停棠棠:“哪里舒服?” 容棠哪儿都舒服,屋子里点了蜡烛,光线暖黄温柔,窗外有虫鸣声微微,他说:“心脏。” 宿怀璟脸色遽变,伸手就要往容棠手腕上抓,被他一躲,还带上点急躁,沉声:“容棠!” 总算鲜活了一些,容棠想。 方才他看见宿怀璟,简直像他这三辈子认识任何一面。 他从来没见过那些死气沉沉茫然无助大反派。 在他里,先七皇子该永远运筹帷幄,御史中丞该时刻笑里藏刀。 却原来十七岁时候,刚入京城大反派,还是会自觉地因为一点点跟家人有关事情情绪波动。 容棠轻声:“骨头也疼。” 宿怀璟瞳孔都自觉地放大,手心开始冒汗,却听容棠又接着说:“肚子疼。” “胃疼。” “睛疼。” “……” 宿怀璟懵了半晌,缓缓冷静下来,坐在容棠对面,借着烛光看他表情,有些疑虑:“怎了棠棠?” 容棠痛得要死都能忍,何曾这般近乎无理取闹地跟人喊疼过? 宿怀璟将声音放轻,温声地哄:“出什事了?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容棠摇摇头:“没出什事。” “我就是身上好疼,想一个人睡觉。”容棠抬起头,一双清亮眸子望向宿怀璟,小声问:“你今晚能能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