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很懵,很无辜,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淑梅看他这德行,极度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他拽到一边低声说:“谁家儿子结婚会管下乡的女儿要彩礼钱?他家就不可能替苗同志还这笔钱,她借的越多,债务就越重,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还?以后怎么嫁人?” 孙光辉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绕过劲儿来了,他皱起眉头说:“那应该告诉她啊!” 王淑梅白了他一眼:“你说去吧,我们跟她都不熟,这话没法说。” 孙光辉还想问应该怎么说,就见王淑梅也走了。 他挠挠脑袋,感觉这话不应该由他这个男同志说,琢磨一会儿,没想出合适的说辞,回屋了。 林念禾回到屋子后便栓了门,把窗帘拉严,擦洗了一下身体后便爬上炕,拿了个筋膜枪按摩酸胀的肌肉。 临睡前,她往手心涂了厚厚一层薄荷膏,掌心的胀痛得到缓解,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前院的事林念禾不想再多管,苗玉兰突然找她借钱她也只当这是苗家的家学渊源。 她不打算计较,却不妨碍别人不想放过她。 “哎呦,瞧苗知青这眼睛肿的,家里出事了?” 下午才上工,就有婶子注意到了苗玉兰红肿的眼睛。 苗玉兰也是个能人,心里再怎么苦,愣是没耽误吃饭也没耽搁上工,显然是怕挣不到今天的工分。 她人是来了,但却没啥干活的心思,有婶子问,她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洒在丰饶的黑土地上。 “哎哎,你这丫头哭什么?有事就说嘛。” 这话也用不着苗玉兰自己说,王雪很是好心的替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 “玉兰的弟弟要结婚了,彩礼却还差了点儿,叔叔阿姨实在没法子,就写信问问玉兰这边能不能给凑一些……婶子们都知道玉兰这人,平时最孝顺不过了,一粒米恨不得掰八瓣吃,哪还有富余的?” “可这是玉兰唯一的亲弟弟啊,哪就能不管了?” “也怪我没本事,帮不到玉兰,害得她还得跟林知青开口……” 婶子们听着话,竟然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的。 虽然宣传了许久的“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思想让人很难转变思维。 尤其是村子里的彩礼大多二三十块,再往前几年,二十斤玉米面都能娶回个黄花大闺女来。 是以,婶子们一没觉得苗家爸妈有错,二不认为苗玉兰借钱会还不上。 二三十块,城里人一两个月的工资嘛,攒攒很快就能还上了。 婶子们咂摸了半天,好心安慰道:“苗知青别哭了,这事儿不是解决了么?快干活吧,别想那些,以后慢慢还就是了。” 苗玉兰“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 王雪瞥了眼林念禾的方向:“解决什么啊,她不肯借呢!” 婶子们面面相觑,转头看向林念禾的方向。 玉米地里,那小小一团正慢吞吞的往前挪着。 翠绿的玉米叶下,一抹红点缀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