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听完沈绾笛所说全部的容贵妃开头,毓秀轩又恢复了安静:“如若是你在熬制汤药时动了手脚,最后又怪罪到本宫的茶上,那本宫的茶,不就被白白冤枉?”
“既然贵妃娘娘不信的话。”沈绾笛露出一个笑:“那我们现场再试验一下便知。”
“草民在这里熬制同皇后娘娘所喝一样的汤药,劳烦贵妃娘娘寻三名宫人,第一个只喝草民熬制的汤药,第二个只喝刚刚泡制的肉苁蓉参茶,第三个将二者都服用。草民想,用不了多久,贵妃娘娘便可得知草民所说之事的真假。”
沈绾笛嘴上虽说是让容贵妃寻人,但目光还是在周围的宫人身上都上下扫视一番。毕竟这毓秀轩是容贵妃的地盘,大部分宫人也都算是容贵妃的人。
倘若容贵妃找一个身体本就有隐疾的宫人,只单喝自己熬制的汤药都有可能吐血,那自己前面所说“是汤药和参茶叠加才导致吐血”的结论就说不过去,那说不准自己的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就本王的三个随从吧。”没等容贵妃说话,褚昀降先开了口,他随意在跟着自己来到毓秀轩的随从们中指了指:“他们每日练武,身体素质不说多厉害,但也比一般宫人强,也更能扛得住药效。”
被点名的三个随从互相看了看,既是主子的命令,容贵妃又没有反驳,便上前来到厅堂中间。
对于褚昀降的擅作主张,容贵妃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褚昀降。
既然是褚昀降的人,沈绾笛就放心了许多。她端来汤药和参茶,按照刚刚所说的顺序,让第一名随从服用汤药,第二名随从服用参茶,而第三名则二者先后一起服用。
三名随从都喝完后,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们身上。前两个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感觉面色红润了点,而第三个随从,先是面无表情,可慢慢地,他面色开始充血,人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有点烦闷和焦躁,像是不舒服。
沈绾笛问第三个随从:“你可有什么不适吗?”
随从刚想开口说话,两道鼻血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流了下来。
面对随从尴尬的表情,沈绾笛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随手掏出绷带让随从去止血。而后收起笑容,向容贵妃行礼:“贵妃娘娘,现在能否相信草民所说之事?”
容贵妃看着沈绾笛,眼底晦涩莫名,而后她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没想到申大夫竟如此知识渊博,本宫今日倒长了见识。”
容贵妃离开后,厅堂内的气氛都缓和了很多。还拿着刀的侍卫你看我,我看你,而后纷纷将刀收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皇后从厅堂上走下来,想亲手将跪在地上的沈绾笛扶起来:“申大夫今日受苦了。”
沈绾笛哪受得起皇后这一扶,连忙避开,手脚并用自己爬起来。期间不免又扯到背上的伤口,痛得她在心里龇牙咧嘴,可面上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只要皇后娘娘无事,草民受的这一点点苦又算什么呢。”
皇后本就欣赏沈绾笛的医术,今日见她仅凭一滩茶渍就推断出自己吐血昏迷的原因,眼下又这般识趣懂礼,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满意。
“今日之事,说到底不过是场乌龙罢了。歆容也是担心本宫,所以才会将申大夫请至宫中。本宫明日差几名宫人去给申大夫送些东西聊表歉意,还望申大夫心里莫要介怀。”
俗话说,打一棒子,就要给颗甜枣,否则人就跑了。
沈绾笛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接住这颗“甜枣”:“草民谢皇后娘娘恩赐。”
见人安抚住,皇后起身便准备离开:“昀降,你正好要离宫,顺路带上申大夫吧,免得在这皇宫中迷了路。本宫去后殿看看歆容。”
“儿臣遵命。”褚昀降应下。
沈绾笛随着褚昀降走出毓秀轩。
刚离开毓秀轩,沈绾笛就一改之前沉着冷静的模样,面部扭曲,连连倒吸几口凉气,走路姿势也极其僵硬。
天知道她走路一步一脚都会牵扯到背后的鞭痕,能坚持走出毓秀轩已经很不错了。
走在沈绾笛身边的褚昀降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快走两步,挡在她面前。
一心只想着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皇宫的沈绾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玄色长靴,不满地出声:“挡我面前做什么?”
面前的人不出声,玄色长靴调转了个方向——面前的人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而后沈绾笛看见那与长靴同色的衣摆垂在地上,边缘看起来就繁复华贵的金丝刺绣染上了点点泥渍。
这刺绣肯定花了绣娘不少功夫,要是被知道衣主这样糟蹋,指不定多心疼呢。
沈绾笛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地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白玉般的手,指节匀称饱满,形状优美。
“发什么愣?上来。”褚昀降的声音从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