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替你们开门。”秦嬷嬷粗哑干涩的声音响起
秦嬷嬷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在三楼,她同褚昀降对拼时也受了不少伤,现在这个时候不去包扎找太医包扎伤口,反而会注意到这么一小队侍卫的动向,着实有几分奇怪。
刚才说话的男子再度开口,只是语气也有些犹疑:“可是秦嬷嬷,你身上的伤……”
秦嬷嬷没有再说话,沈绾笛只听见清脆的物体碰撞声音,应该是她拿出了钥匙,正在开锁。
侍卫见状,也将剩下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有人能帮助他们检查,他们省事不少,何乐而不为呢?
秦嬷嬷像是年纪有点大了,加上又是夜晚,拿着钥匙的手哆哆嗦嗦,半天也没有打开储藏间的门。侍卫索性转过身,同身边的人闲聊,另外几人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今夜这内务府的大火可真邪性,明明也没什么火源就烧起来了。”
“是啊,我还打算当值结束去街上喝点小酒。”
“你那是喝小酒吗?怕不是去喝花酒吧。”
“滚蛋,今天七夕,找姑娘喝点花酒又怎么了?”
一个侍卫打了个哈欠,像是有点等不耐烦了:“秦嬷嬷,这门能开吗?不行把钥匙给我,我来——”
话音戛然而止,接着就是几声物体落地的声音。
几息之间,空气中除了腐朽陈旧的味道之外,突然多了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沈绾笛在壁柜后和褚昀降互相对视了一眼。
而这时,门也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脚步轻巧,落地几乎无声,不像是方才那几个吵吵闹闹的宫中侍卫。
沈绾笛目光下垂,从壁柜底端的一侧看到一抹衣摆一掠而过,是内务府的服饰。
来人并没有在储藏间多停留,而是快速地环绕了一圈,鹰一般的眸子上下打量,像是在检查什么。
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她迅速地退出储藏间,关上了门,然后就听到物体被地上拖动发出的摩擦声音。
直到外面完全没了动静,沈绾笛又看一眼褚昀降,这次后者低声回应:“走了。”
沈绾笛从藏身的壁柜后面走出来,蹑手蹑脚地靠近储藏间的门口,鼻子用力一吸,新鲜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散进来,不过比之前淡了许多。
“尸体应该被清理了。”沈绾笛暗忖:“你说,为什么秦嬷嬷要杀那一队侍卫呢?”
褚昀降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她拉到木窗前。
沈绾笛感受到来自手上的牵引力,一脸的莫名其妙:“你拉我做什么?”
褚昀降冷着脸,嘴角向下,整张精致完美的脸在透过木窗洒进来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和不近人情。他没有看沈绾笛,只是盯着她的手臂:“你的手。”
沈绾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己另一只受伤的手正垂在身侧,黑色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她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先辩解两句:“其实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看着……”
褚昀降的眼睛看过来,目光中像是带着无声的质问。
沈绾笛讪讪住了嘴,另一只手在褚昀降的手心中挣扎了一下:“那你放一下手,我带了药过来的。”
褚昀降松开沈绾笛的手,转而将她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衣袖给卷起来,动作轻柔。
衣袖慢慢往上卷,露出一小节白皙的皓腕,再往上,则是……一块铁皮?
褚昀降诧异地看着覆盖在沈绾笛手腕上的灰色铁皮,它表面光滑细腻,应该是特意定制打磨过,同沈绾笛的手臂肌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我厉害吧?”沈绾笛得意地动动手臂,但又不小心拉扯到上面的伤口,痛得她面色又是一白。
得到褚昀降警告的眼神之后,沈绾笛也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地解释道:“我又不会武功,自然不能像你们那样不怕刀剑,所以从上次宫中遇刺之后,我就特意去汴梁城最好的铁匠那打造了一副小巧轻便的铁甲,用来保护身体较为脆弱的部位。”
也正是因为有此依仗,所以她在用手臂替褚昀降打掉秦嬷嬷的弯刀时,手臂才没有第一时间被削断。可即便有铁甲的保护,弯刀的锋利程度和用力之大,依旧将其划破,在沈绾笛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不过看来这铁甲还得改进,下次得做厚一点的。”
沈绾笛一边嘟囔,一边往伤口上撒止血消毒的药粉,痛得她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嬷嬷所使用的弯刀上并没有毒,所以只要止住血就好。
撒完药粉之后,褚昀降从沈绾笛手上接过绷带,替她包扎伤口。
铁片因为影响包扎,早就被取下来放至一边。
褚昀降头微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神情认真而又专注,呼出的气体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