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晏荣二十及冠之年,薛怀礼却旧疾复发,不到半月便撒手人寰,如此一来两家的婚事又要延后三年,俞家虽心有不悦,但毕竟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到底是死者为大,孝道为先,只好继续等下去,薛晏荣随后便去了关外经营生意上的事,可还没等她再回来,一封书信就传到了手上——
原来是俞敏怡与京里另外一位官宦人家的公子偷偷私会被发现,奈何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一等再等的婚事便就此作罢。
本来薛俞两家交好的关系,因着这桩丑事,也生疏了起来,一时间三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好不尴尬,所幸没多久俞敏怡的夫家就被调去了湖州,至此才将这尴尬的一幕画上了句点。
俞静姝垂着眼眸,良久后才抬了起来,但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未恼怒的样子——
“二哥哥公务繁忙,一年到头儿就只有这时候才回来,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见见他,到底小时候的情谊还是在的。”
“小姐说的是,若是二爷多待些日子,定能体会小姐的良苦用心。”
俞此刻的静姝垂下眼眸,不再言语,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薛晏荣的样貌,心里却是矛盾极了——
一方面自家姐姐做出了那样的丑事,薛晏荣再怎么大度心里终究是有疙瘩的;
另一方面自己却又是窃喜的,因为如果自家姐姐没有做出那档子丑事,那现在薛晏荣就是自己的姐夫,即便是自己再喜欢他,可与人做妾,与自己的姐姐共事一夫,这样的事情,终究自己是做不到的。
思来想去——
现如今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未娶,我未嫁。
早晚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儿,俞静姝脸上的愁容方又散去,一抹浅笑在嘴边漾开。
“小姐,您这样可真美,二爷一定会被您迷住的。”
“去的你,浑说什么。”
池雨笑的十分俏皮,一点都不在怕的模样,摇晃着脑袋——
“奴婢才没有浑说呢,饶是整个京城里的女子都摘出来,咱们小姐也是里面儿拔头筹的!”
“再说,我打你——”俞静姝扬着锦帕,脸颊却早已经红霞满天。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眼瞧着就要出府门了,却在影壁处碰见了俞正群——
“呀,是老爷——”池雨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连忙退后一步,用袖子将怀里的红色锦盒裹了起来,随后便低下了头去。
俞静姝冷不丁的碰见自家爹爹,心里不禁也慌了一下,毕竟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总往薛府跑,一次两次可以找理由搪塞,可次数多了,自己的心思难保不会被发现,当着自家父亲大人的面,她自问还没有这个胆子,即刻便欠了欠身子,问安——
“爹爹,回来了。”
俞正群瞧着自家小女儿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是要去哪儿啊?”
俞静姝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只好现场的编起来瞎话来——
“女儿前些日子听闻东街的六兴宝新进了一批步摇,一直就想去瞧瞧,刚好今日字练得早,这会儿得了空,便让池雨陪着我过去。”
俞正群自然也想不到自己平日乖巧懂事的女儿,会是个说起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主儿,不仅没有多想,反而还将手里的捧炉递了过去,嘱咐道——
“外面天冷,早去早回。”
俞静姝见自家爹爹并未多想,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俞正闵走远了,才跟池雨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府门。
“小姐,您刚才可真厉害,我都快吓死了。”池雨连连的呼了好几口大气。
俞静姝不过是表面上瞧着镇定,心里也砰砰的直跳个不停,低头看着手里的捧炉,这会儿倒有些内疚,亏爹爹那么信任自己,自己却在他面前说谎,可片刻过后,她却又扬起了头来,想到一会儿就能见着薛晏荣了,什么内疚,什么慌张,顿时全都抛诸脑后了。
扭过头,朝着池雨,轻声说道——
“走吧,咱们快去快回。”
池雨瞧着自家小姐这急匆匆的脚步,不住的又摇了摇头——
看来能让自家小姐改掉慢性子的,也只有荣二爷了。
随即,赶忙加快了脚步——
“小姐,您等等我呀~~~”
薛府——
郑珺清刚用过了汤药,凝冬便来禀报——
“夫人,俞二小姐来了。”
“快让她进来罢。”
对于俞静姝,郑珺清同鲁氏的厌恶并不一样,她是喜欢的,姑娘人长得漂亮不说,心地还善良,虽说她姐姐做了那样的事情,但姐是姐,妹是妹,俗话说的好,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长短不一呢,更何况是人,那就更不一样了,再说了,若是她姐姐不做出那样的事,那自己的晏荣又怎么能脱得了身?说来也是坏事变好事。
“怎么还站着,快过来坐下。”郑珺清慈眉善目的拉过俞静姝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即又瞧见了池雨怀里端着的红色锦盒“这又是给我带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呀?”
俞静姝乖巧伶俐甚是讨长辈的欢心——
“是幅青花瓷的套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