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髓震伤是脑损伤中最轻的一种,大多数的情况下不会导致死亡,只是因为个体的差异,有些人会有恶心想吐的反应。
元槐用手抵着嘴,怕一忍不住全部吐出来。
赵崇光看出她的难受,吩咐下属买来一碗鲜豆浆。她半点无声响,他却察觉出几分不安,倒是比她哭闹更惹人心疼。
流质的食物适宜早期脑髓震伤食用。
回想起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元槐一点胃口提不上来。她不想自己吓自己,至少目前那还是她的心理阴影。
她直接把豆浆推开:“不用了,我不想喝。”
“若难以下咽,朕可以喂你。”说罢,鲜豆浆被赵崇光大饮而尽。
元槐眼皮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会是要……嘴对嘴地喂吧?
未等她往后退去,就被他禁锢在怀里,还来不及反抗,嘴唇便被封得死死的。
元槐只觉得脑子里的某根弦,断了。这不合适吧?
不似冗长充满情欲的吻,甚至不能称作一个吻。她被迫张开了嘴,温热的液体送了进来。反应不及,她只好不断吞咽,直到最后一滴。
太变态了。
但这豆浆的味道,比她以往喝过的豆浆都要甜。
元槐终于被放开,咳嗽两下,豆浆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顾不上脸面直接上手用袖子擦。
有时候真的不懂他的脑回路。
擦完她看了一眼赵崇光,含着几分警告,似是在说:再搞突然袭击,没你好果子吃。
偏偏她受了伤,那双柳叶眼,没什么威胁力。
赵崇光唇角微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表情,姿态端正的站在软榻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拿起了水果刀,用不太熟练的动作,随意地削着果皮,红彤彤的果皮贴着她的手垂下来,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感到好些了吗?”
还有脸说。
头昏脑涨一股脑儿地冲了上来。
“好了。”元槐撇过头,生怕说的慢慢,他就会使出更变态的招数。
不一会儿,一个完整的苹果削完皮,干净饱满的果肉被切成小块,便装在果盘中放在了元槐的眼前。
赵崇光甚至贴心地准备了果叉。
她抬手叉了一个,费劲儿地放入口中咀嚼,口齿不清道:“那些女孩子呢?还有,华容郡主,和那两个异族女孩子……都还活着吧?”
元槐一手扶着床沿,脑子一时还没缓过来,心想着这脑髓震伤后劲可真大。
“都救下了。”见她这副忧心的傻样子,赵崇光缓下神情,眉峰轻动,“你可知,她们是匈奴人。”
提起匈奴二字,元槐想到老一辈人的话,塞外那些匈奴人,全是未开化的野人,茹毛饮血,生吞活剥,没有道德观念可言。
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她目光一凝,诚然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匈奴人怎会在南陵境内?”
这也是赵崇光疑惑的点。
北方匈奴日益强大,不断侵略扩张,频繁侵扰南陵边境,肆意猖狂,冲突愈演愈烈。
可这回不一样,外祖父萧远山镇守边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声息?
赵崇光靠在椅背上,眼神意味不明,话里多了几分认真:“应当是被拐卖至此。她会说汉话,就说明不是普通身份。”
元槐深吸一口气,事情愈发不简单,只觉嘴里的苹果都不甚甜了。
“人牙子的来路都查清了吗?”
赵崇光浓墨般的眼眸闪了闪。
也就只有她,敢和他这么说话。他并未感觉被冒犯到,反而有一种很平淡、很平常之感。
好像这样才显得他们更亲近些。
元槐昏迷期间,仅剩的两个活口全招了,赵崇光派人带着他俩伪装上山,进栖吾山的别庄,便令人着手查了。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不少东西。
“嗯,和三皇叔的老丈人有关。此人心术不正,搜刮各地女子,不仅是满足私欲,还发展出了一条黑色产业链。”
赵崇光没有说下去,元槐却很清楚后面的话。
灯下黑,拐卖良家妇女,供特殊癖好的权贵玩弄。
死老头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玩那么花。
阴影压来,一股力量立时钳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便见赵崇光垂目望她,“还是太瘦了,养胖点才好看。”
元槐远山眉微一蹙,毫不客气拂开他的手。
“此事关乎重大,牵扯甚广,若真要追究起来,说不定能将摄政王拉下马。”旋即,她面上清清淡淡,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赵崇光先是一怔,而后轻叹一口气,凝神望她片刻,唇边尤含着笑意,却浮现出一副憾然神情来。
哪怕嘴都亲过了,再亲密的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