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搅蛮缠。
一片梧桐叶适时而落,恰如其分地掩过了枢密使大人气笑的表情。
他淡淡摇了摇头,转身不想理她。
只要他不想,谁都别想勉强他。
可,下一瞬,他的黑色披风便被人揪住了一个角,止住了他要迈起的步子。
他侧眸扫向力度使过来的方向,视野内,一个骄蛮的漂亮少女正撅着粉嫩的小嘴儿,眼巴巴地瞪着他,还一副极委屈的样子。
这倒像是他欺负了她。
呵。
倒打一耙的本事可见一斑。
也不怕月亮上的嫦娥看见了,气不过下来主持公道。
“松手。”
他说。
语气自然不好。
“我不。”
她回。
语气自然也不好。
这样子像是他抢了她的披风非法占有了。她理直气壮。
“御赐之物若是被你撕裂了。可就是欺君之罪。”
他想吓退她。
“那又怎样。大不了一死,总比整日被偏头痛折磨得彻夜难眠要强得多。”
她不怕吓。下巴就要扬到月亮上去。
呵。
万般怪异的小女子。
二人明明不是一个级别,按理说,一个枢密院之人处理一个作对的小女子应不在话下,可此时却总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奈之感。
他还收拾不了她了?
眼下……
好似有那么一点点。
谁给她的勇气敢如此胡搅蛮缠着他这位枢密院的枢密使大人。
自然不是睿国公府的任何人。
据昨日的调查,自小没了阿娘的傅廷欢在睿国公府是个不受宠的嫡女。不被睿国公府的人所爱,便也自然不敢将他们作为倚仗。
她的未婚夫谢梓铭?
那更不是了。
最近她可是宁肯自毁名节也要与之退婚。
她的闺中密友嫡公主盛哲馨?
应该不是。
盛哲馨的权力还不足以敢对抗枢密院的枢密使。
太子殿下盛哲煦?
也应该不是。
傅廷欢根本就不知道她与太子殿下之间还存在什么隐秘关系。
当然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目前为止,在盛国,也只有四个人知道他们的隐秘关系。
所以,傅廷欢到底是哪来的胆量敢如此纠缠他这位枢密院的枢密使大人。
遍寻她的种种,竟也找不出源头。
一向精明强干的枢密使大人第一次犯了难。
关键时刻。
陛下身边的贴身内侍匆匆来到:“宁大人,陛下急召你入宫。”
宁千辰颔首,趁着那位胡搅蛮缠的少女发愣的功夫赶紧扯过披风,转身跟着那位内侍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傅廷欢恹恹地盯着那辆马车消失的方向,咕哝道:“我的安眠之物……跑了。狠心的枢密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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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二刻。
御书房。
陛下盛渊正倚靠在矮榻前同宁千辰说着话,“最近同心帮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宁千辰微垂首回道:“禀陛下,虽说同心帮来去无踪,但昨日还是抓到了一个同心帮的人,现关在枢密院的地牢里。但,无论如何手段,他都坚决不松口,性子极其刚烈。还要紧盯着他,防他自戕。”
盛渊略略点头,“嗯。朕知晓了。这同心帮影响恶劣,弄得人心惶惶的。朕已接到不少朝堂臣工们的哭诉,说是被那同心帮的人暗地里收拾了,口口声声说若是再欺负了元配,便是他们的死期。虽说不是直接与朝政相关,但让各位臣工们家宅不宁,他们无心办公,那便是对朝堂不利。千辰,你务必加紧办妥此事,最晚冬至前将同心帮的头目早早抓捕归案。”
宁千辰颔首领命:“是,陛下。”
起身离开了御书房,拐过了一段长长的宫墙,太子殿下盛哲煦出现在了廊道口上。
很明显,是在等着他。
宁千辰恭谨作揖,“殿下。”
盛哲煦侧转身与他并肩在悠长的廊道里走着,“千辰,你知道孤要问什么。”
宁千辰自然知道。
他环视了一下周遭,放低了声音,“殿下,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嫡皇子的下落。”
盛哲煦蹙紧了眉,“当年虽说那婴孩从高崖坠落滔滔江水中,但却从未找到过他的尸骸,孤总有种预感,他还尚在人间。你一定要再仔细调查这件事。还要多加注意,别让父皇与后宫其他人知道。”
宁千辰凝重点头,“殿下放心。臣定当尽力。”
忽而,盛哲煦问道:“千辰,你为何从未问孤为何一定要找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