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县里相见吧。”
兄弟几个这才心满意足，等初一锁好了门，又自家门前留下了写好的字条，这才急不可耐地推着她往太平县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太平县，街上的人并不算多，想来正是各家各户在家团聚庆贺的时候，四处都响着爆竹声。
到了小六子的茶楼前，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今日前堂六哥当值，咱们不如偷偷地从后门进去，吓他一跳如何？”
几人纷纷说好，鬼鬼祟祟地绕到小巷里的后门，门虚掩着根本没插，倒是省事。
他们正要抬脚鱼贯而入，就听一个声音轻喝：“刘二！你怎么敢偷掌柜的东西？”
几人吓了一跳，忙顿住脚步，蹲下身子从门缝往里头瞧。
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怀里正揣着个包袱，原本被那声喝问惊得不轻，可待看清来人，忍不住啐了一声，骂道：“狗王三，干你何事？”
一听他还敢骂人，王三气恼道：“你偷东西！我要去告诉掌柜！”
刘二闻言赶紧上前将他拉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好声好气道：“王三哥，好三哥，瞧我这张破嘴！您且慢行一步，这有好东西，咱们哥俩不得同享嘛！别急着走啊！”
一听他改口要分赃，王三心里顿时有些痒痒，他本就有几分这个目的。
只是仍有些犹豫，面色不为所动：“可是...万一被掌柜的发现，这...”
刘二心里骂了他几句，表面上却仍是你好我好的模样，拉着他离前堂远了几步，走到后门前，小声说：“掌柜的回家过年去了，过几日才能回来。这茶楼都交给那个新来的，他能懂什么？到时候咱哥俩就都说不知道，掌柜的也没法子不是？”
王三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悦，忿忿不平道：“哼！也不知他何德何能，能得掌柜器重！”
刘二见状，心中暗道有戏，顺着他说道：“就是，那个小六子有什么好？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巧嘴，哄得掌柜的分不清好赖。我可还记着，他是王三哥您的远房表亲吧？照理掌柜的不在，就该让您来管事，怎么着也轮不着他啊！”
王三深以为然，忍不住点了点头，面色十分不好看，嘴却还硬着：“掌柜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刘二暗恨他油盐不进，想了想又说道：“王三哥，我悄悄与你说一件事，你是外县人，不知道这里头的道道。你可知道，那个小六子，从前是干什么的？”
“什么？”王三不解地看他。
刘二凑上前去，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声。
王三瞪大了眼睛：“这如何可能？掌柜的怎能容许...”
刘二撇了撇嘴：“我听闻是刘县令直接找了东家，掌柜的能有什么办法？您想想，就六子那张嘴，连刘县令都能哄住，更何况是掌柜的？到时候若是掌柜的问起来，你我兄弟便说这东西是六子拿的，他本就有前身，也不由掌柜的不信。我也知道王三哥您，不差这些银子，大过年的，就当是弟弟孝敬您买酒的。咱们也能借此教训教训那个小六子，让他知道这茶楼究竟是谁说了算，如何？”
王三这才动摇起来，两人分完赃要走，门外的几人再也等不得。
在他们刚说起小六子的时候，大山就已经按捺不住，怒不可遏地要进去与他们说理，还是丁子捂住他的嘴拦住了他。
听着听着，便觉得气闷得很，就连丁子也忍无可忍。
眼瞅着小六子要平白受污，几人更加容忍不得，正要推门进去抓个现行，就听门内响起小六子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哥两个，不在前堂迎客，这是要到哪去啊？”
王三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未料那刘二见了他，没有心虚，反倒理直气壮地讽刺道：“你倒不愧是小偷小摸出身，偷听旁人说话，也真有一手。你都听见了又如何？我们就是要取些银子，去快活快活！”
“取？”小六子斜倚在侧门前冷笑：“拿别人的东西，也叫取？”
王三恼羞成怒：“还轮不得你来教训我们！你从前干得那些脏事，还当谁都不知吗？”
小六子闻言，眼神沉了下来，直直地看着他：“六子我是拿过赃物不假，却从没干过什么脏事！”
刘二一喜：“你都承认了？你若怕我们告诉旁人，便不要多管闲事。”
小六子看着他笑出了声：“你想与谁说，去说便是。我从前是六子，如今也是六子。不怕别人知道什么，也没什么亏心事。”
没想到他这般咄咄逼人，刘二有些恼怒，威胁道：“是吗？那你倒是说说，若是我们一同去找掌柜的告发你偷钱，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我们？”
小六子不说话了。
他知道，若真如此，掌柜的八成不会信他。
刘二自以为拿捏住他的要害，冷哼了一声，拉着王三张狂地从前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路过他时，还故意甩了甩手里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