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似乎在琢磨我说的话。
我总不可能告诉他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且做过几天傅香柳,现在又变成宁钰了吧,一定会当成疯子拖出去的。于是我咬咬牙,豁出去了:“大皇子,我跟你说个邪乎的事,我梦见傅家小姐了,她死得好惨,在梦里一直抓着我的手,对我说自己好冤枉好冤枉。”
“所以你那晚跟我说要烧纸钱?”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似乎也相信我的话了。于是我们都闭口不提那晚的事,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直到有一天,我想着给萧衡添茶,就泡了蒙顶石花给他送去。走到他书房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了交谈声,看来是萧衡召见了家臣。我刚想离开却听见那个家臣说:“大皇子,傅渊收下了那两千两黄金,我都在暗处刻了私印,他没有发现。”
我停住了脚步,不为别的,只因为傅渊就是傅香柳那个便宜爹。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萧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想着赶紧回避,就走开了,但是许久那个家臣都没有出来,我便又凑过去偷听。只听见那个家臣说:“大皇子,之前您让我查的傅家小姐,我也找到了您的密探未送出的信,东西都在这。”
“宁钰?”他反问了一句,随即道:“好,我知道了,你随我出去一趟。”
我听见了脚步声,赶紧躲到了柱子后,我看见萧衡和那个家臣远去了,才悄悄溜进了他的书房。
我看见他的书案上,几本书杂乱无章的摊在上面,这不像是他的风格,想必是真的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我记下了书摆放的位置,将它们移到了一边,下面压着一封信。我打开它,只有一行字:傅香柳是无辜的。字迹是簪花小楷,应该是个女子写的。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落款上,狗剩。
我已经没心思吐槽这个名字了,因为我还在萧衡的书案上找到了记录傅渊这些年贪污和私下受贿的数目的单子。所以萧衡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是傅渊傅家,而不是一个小女子傅香柳!
刚刚那个家臣说这是狗剩来不及送出的信,而信的内容是傅香柳是无辜的。所以,萧衡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无辜的,那也可以解释他眼睁睁看着我死了,当时的他一定以为傅香柳是傅家的棋子。
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消化下来,这傅香柳与狗剩,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人,居然还串起来了。
所以我的报仇目标也变了,不应该怪萧衡,而应该是那个杀了狗剩的人!狗剩不死,萧衡就会收到信,傅香柳也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混穿到这两个人的身上来收拾烂摊子。
我将萧衡的书放回原位,顿时觉得很愤怒,想着萧衡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的,就决定去一趟傅家——狗剩出事的地方。当然,我不会贸然行事,情况不对我就会赶紧跑。
我自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殊不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萧衡的视线范围内。我前脚刚刚从后门溜出,后脚萧衡就知道了我的踪迹。
我顺利溜出了大皇子府,可是这么晚了,我上哪去雇马车,总不能走去傅府吧。我正为此事犯愁,却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应该是个身量很高的男子,我只得拼命挣脱,可是那个男子出声:“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是萧衡!我一下子放松下来不动弹了,萧衡也放下了手。虽然现在提狗剩的事等于自爆我进过他的书房动过他的东西,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第一次觉得所有的真相离我如此之近。
我抓住他的手臂,激动地说:“傅香柳是无辜的,狗剩……哦不对,我是被人害的,我一定要去找出真凶啊。”
萧衡突然笑了起来,拉过我就往府里走。
我急了:“大皇子你就让我去吧,不去一趟我寝食难安啊。”
“你跟我来就对了。”
我只好跟着他又回到了他的书房,他坐在书案前,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他对我说:“害你的就是傅家的人。”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我顿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了,萧衡这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让我一个小丫鬟听到他与家臣的谈话,又怎么会把重要的书信放在书案上就离开了。而我顾着知道真相,就这么中了圈套,“你故意的!”
萧衡欣慰地点点头:“还不算太笨,我确实是怀疑过你是否真的失忆,如今确定了。”
我的气焰一下子消了,就让他以为我失忆了也好,省下了许多麻烦。
“大皇子你一定要手刃傅渊,替我和傅姑娘报仇啊。”有大腿为什么不抱,萧衡对付傅渊可比我强上几百倍了。
“自然,这个祸害不能留了。”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卸下了千金重担,这回好了,真相大白,我也不用亲自动手报仇,只要在这里悠闲过日子就行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