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地将落在潭面的枯枝落叶卷入其中。
海照月卸下背篓,看着那个漩涡犹豫地咬着嘴唇,又将手伸进水里,闭眼感受着水的流速。
她来凫山已经有一阵子了。
正如黄会长所说,凫山的水质清冽纯净,比滨海周围好不少。但对于她来说,还是不够。
她去遍了山脚处的每一处水潭、溪流、甚至是水库,都无甚收获。
于是,她开始往山里找。
最开始,她暂住在县城的旅店,一来一回十分麻烦。
后来,她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一个本地村落,王家村,索性一次交了三个月租金,在这里住了下来。
她每天天不亮就往山里窜,找到天黑才回家。
就这么还真被她找到了——就是眼前这个水潭。
谁能想到,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潭水中央竟然连接着凫山那庞大的地下湖呢?
她顺着通道潜进地下湖,惊喜地发现地下湖里的水澄澈清甜,虽然跟海水织布的原料不大一样,但作为替代材料来说,也勉强足够了。
于是,这两天她每天都会带着海螺出门,潜进地下河装满水之后再回家抽丝。
今天她本来照常出门,却发现昨晚一场暴雨直接将通道变成了漩涡。
如今洞口水流湍急堵塞,暗流汹涌,她没有把握以人类的形态安全抵达地下湖。
除非,以人鱼的形态。
但是,《非人类联合公约守则》上第三条明令禁止在公共空间显示非人类形态,违反一次,批评教育,违反二次,进小黑屋7天,违反三次,遣返原籍。
她在没找到工会前,已经违反过一次了,还等着黄会长回来对她批评教育呢,决不能再明知故犯了。
“上面的水流得这么急,想必现在地下湖的水质也浑浊了。还是先回家织布吧。”
海照月甩甩手上的水珠,失望地叹了口气。
就在她提起地上的竹筐,转身要离开时,却用余光瞥见从瀑布上冲下来一条白色的东西。
“咚——”
那东西一闪而逝,随着飞坠的水珠狠狠砸进水潭,溅起两米多高的水花。
谁往水里扔这么一大袋垃圾?
海照月好奇地驻足去看那个白色的垃圾袋。
那垃圾袋似乎分量不轻,一进入水潭就直直沉底,过了好几秒才浮起来。
凑得近了,海照月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体积有中型犬大小、毛皮雪白的动物!
它趴伏在水面上,四肢以诡异的姿势蜷曲着,一动不动,正随着水快速地被卷进漩涡中。
海照月的心一下子被揪紧。
这……是个什么东西?
它……死了吗?
应该死了吧……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一动不动……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那团白色离漩涡中心越来越近,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仿佛感受到岸边有人般,那东西原本深深埋在水里的脑袋突然弹出水面。
它朝着她抬了抬眼皮,很快又无力地闭了起来。
那一瞬间,海照月似乎看到美丽的深紫色一闪而逝,就像两枚瑰丽的紫宝石。
它还活着?!
海照月愕然瞪大眼。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就一头扎进水中,双腿化作修长的鱼尾,像离弦的箭般射向那道白色的身影。
*
苗仲煜觉得今年自己可能是命犯太岁,好好拍着戏也能出意外。
在凫山的戏一直进展不顺利。
尤其是最后一场寒潭追逐的夜戏,已经拍了几个夜晚,何导都不满意,不是嫌他们状态不好,就是嫌光影不对劲。
这样反复折腾了几轮,全剧组都疲惫不堪。
雪上加霜的是,今年的汛期竟然来得比以往还要早,相关监管单位跟剧组沟通了好几轮,就差没直接撵人了,何导才在昨晚勉勉强强通过了最新一条,全剧组杀青。
杀青本是值得庆贺的事,然而,因为被何导折磨得太狠,“一蓑烟雨”所有人,上至演员、下至工作人员都像被吸干了精气一般,魂不守舍,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好睡一觉。
一宣布“杀青”,不仅没有精力欢庆,反而像是被抽了脊梁一样,做起事来丢三落四、冒冒失失。
更不巧的是,后半夜突然下起瓢泼夜雨,整个剧组顿时乱作一团。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当时苗仲煜刚要脱掉湿淋淋的戏服,就见道具小哥似乎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掉进了潭水里,他连忙伸出手里的杆子去捞,却连人带杆一起摔进了水里。
他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除了他,旁边没人注意到。
苗仲煜记得这个道具小哥并不会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