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灵哭够了，往那团黑雾里瞧了眼，带着鼻音问：
“还没好啊他们？我想我爹娘了。”
“应该快了吧。”
楚今依回了一句，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到处翩飞。
比如沧州医修的人脉会给她多大的助力，谢锦风他到底是谁，跟那个传说中的界主是什么关系，他怎么样才能快速得到魔王力量，白晓灵她说的荒界事情可信度有多少……
“砰!”
陆之耀被黑洞甩了出来。
陆之耀不甘心，低声吼了一句，又冲了进去。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又进去了。”
情绪被打断，白晓灵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楚今依顿了顿，还是从怀中掏出竹简。
白晓灵凑过来看了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瘪了瘪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看画书？”
楚今依拿着竹简愣了愣。
明明竹简上密密麻麻都是文字，详细地给她罗列出“一二三……”要做的事情，简而概之，把陆之耀拽出来，她去救。
白晓灵竟然一个字也看不见？
楚今依把书摊开，捧到白晓灵面前:
“画的什么？”
白晓灵看了眼，推开她的手，不自在地把脸缩了回来，脸上染上不对劲的腮红：
“不就是你跟你师弟这样那样的事情嘛，还是穿的那么露骨的衣服，没看出来，小楚你玩的还挺开。”
……
什么都不用问了，楚今依懂了。
肯定是竹简有什么指定人才能看的功能，白晓灵在范围之外，竹简就给她出示了别的东西。
至于具体是什么别的东西……
楚今依把竹简收回来，脸上挂着笑容，却让人看得不由自主地一颤。
白晓灵从她瘆人的笑意中看出了一丝要嘎人的冷意，她默默缩了缩脖子，“别……别冲动，可以理解……”
楚今依笑眯眯的，每个字从唇齿间渗出，“一会儿我把陆之耀拽出来，你应该不会害怕了他了吧？”
“不怕……了吧？”她不确定地回应。
楚今依活动了下手腕，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团黑雾里。
白晓灵抿着唇，但是不敢出言劝阻。
太可怕了，她有种感觉，她要是敢阻拦一句，黑雾边枯萎的花就是她的下场。
楚今依先捡了块旁边的石子试验了一下，往黑雾丢了进去。接触到黑雾的那一刻，石子霎时化作一缕烟雾，快到连眼都来不及眨一下。
但是她还是在缭绕生起的烟雾中，发现了其中暗藏的一丝玄机。
她晃着手中石头，歪头看像白晓灵：
“白姐姐，你从前有没有了解过清光镜这种东西？”
白晓灵像是生怕回应迟了她做出什么傻事，忙回应道：
“对对听说过。”
楚今依点头，继续问道：“那会不会有什么碎片之类的藏在身上，或者某种灵力附加，恰好又与本身的灵力产生冲突，所以带着坠入新梦境？”
“这个应该是有可能的，如果这两段灵力都是跟受术者有关，确实存在开启第二次梦境的可能，但是概率极低，而且不受控因素也很多。”
“那我了解了。”
楚今依冲白晓灵笑了一下，“多谢。”
接着不待白晓灵反应，她纵身一跃便进入那个深不见底的黑雾。
“小楚——!”
楚今依耳边的撕碎感很强烈，像是有东西在拉扯着她的身体，又想让她一同沉沦，又想将她推出。
真不知道养成个魔尊会如此麻烦，一次两次的，哪来那么多梦要做。
楚今依闭上眼，努力平息呼吸，试图让手臂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以此来平缓地进入这个不知前方是何路的黑雾。
“小竹子你怎么来了!”
陆之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但这次他的声音却一点也不深沉，感觉年轻了好几百岁。
楚今依对着黑暗道：
“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过如果不需要的话，那我可以先回去。”
这个黑雾太烦人了，从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思绪乱乱的，她很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毫无条理的感觉。
“罢了。”
陆之耀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比上次要更加低沉，离她似乎也近了很多。
胳膊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接着收紧。楚今依抓住那抹冰凉，是几根苍老的手指。
手指感应到她的触碰，更加用力地收紧，就像是想要扣进她的肉里。
“你应该比我更适合唤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