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贵妃...这个女人在王府时便多生事,入了宫后更爱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如今,也到了该歇歇的时候。”姬尙墨回眸沉沉笑了,疯狂诡异的光闪烁在那一贯看似冷静的眼中,不苟言笑的面孔此刻遍布渗人笑意。
邵琛抿唇,拱手垂头,“邵琛明白。”
待楚王一走,韩深才将一直绷紧的神经松开。
“若属下没记错,恒贵妃是不是在王府就杀了柳夫人?”
皇帝还未登基时,封为宸王,王府中女人众多,柳夫人是姬尙墨的生母。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但韩深可不认为姬尙墨就能这么忘了。
虽然柳夫人死后,他也没表现得怎么伤心欲绝,心冷得好像一块石头。
这十几年间,对着恒贵妃还能笑着叫一声贵妃娘娘。
但韩深总觉得那笑太恐怖,阴恻恻的。
邵琛冷淡嗤笑,“我不关心谁杀了谁。”
“也是。”韩深叹了口气,“每次他一来,府里乌泱泱就泛上一堆暗影,这种如影随形的监视真是让人不爽。今日属下出去买个烤鸡,都被跟了一路。”
“你我不也是影子之一,有什么不好受的。”邵琛看他一眼,“不高兴了,大可引到安静地方处理了。”
“属下也想,但监视跟踪的不止一个,动静闹得太大,楚王还不是找主子你的麻烦。”韩深抿唇,“刚刚属下站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这次南巡,姬尙墨定会有所动作。我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邵琛脸色冷漠,“他既已怀疑了我,就不会让我插手。偷个闲有何不可。”
......
韩深垂头,似乎有话想说,又来来回回犹豫着。
“啧。”邵琛不耐扫了他一眼。
“主子,这次南巡,能不能把属下带着。”韩深低声乞求道,“秦离...秦哥从前帮过属下,这次他闹出这么一桩事情来,姬尙墨定然不会放过他...”
“你要去救他?”
“...姬尙墨把我们当狗使唤,毫无半点怜惜之心,以属下所见,他既不仁,我们也不必拼死拼活给他卖命,捡条命回来有何不可....”
“这话,可不像是会从你这个初代影子嘴里说出来的。”
“......”韩深垂头不语,但依旧倔强地站着。
“罢了,你替韩衍跟我去。他性子野,想必听见有人替他当冤大头,能高兴得把房顶掀了。”邵琛凉凉斜晲,“滚下去,别在这碍眼。”
“是!谢主子成全!”
此时,行了不远的马车内。
“楚王殿下,真要将此事交给邵琛去做?他最近都对殿下的命令十分懒怠,还擅自去萧府做了什么教书先生,属下担心...”
“担心什么?”
“属下怕他心生异心。”黑衣人恭敬低头道,“殿下,萧暮一直都怀疑七年前秦家的覆灭跟咋们有关,与我们不亲近,邵琛作为楚王府从前的幕僚,明明清楚这一点却还与萧暮来往,定是心怀鬼胎。”
姬尙墨面无表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半晌抬眼冷言,“他几乎是我养大的孩子,怎么会背叛我。”
“邵琛从前身为暗影中的甲等,是我们之中的佼佼者,杀人如麻,剑出则见血。殿下,依属下所见,这种人的心,可不比血热...”黑衣人小心开口,“次次殿下要清理门户,皆是指派他去,其中不乏有与他关系较近的影子,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出手。朝夕相处尚且拔剑可杀,更遑论殿下所说的养育之恩?”
“是我命令他清理门户,他不下手,受罚的就是他自己。”姬尙墨皮笑肉不笑,“你的意思是他不该杀那些背叛我的叛徒,而是应该放他们一马?”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黑衣人额上渗出冷汗,额头伏在地上,“是属下多嘴了。”
姬尙墨晃着茶杯,眯眼望向车窗外,静了一会儿后出声,“我知道你的担忧。”
“邵琛是我手下最锋利的剑,只是最近,他确实是出格了...”沉吟了一会儿,姬尙墨笑了一声,“教书先生是吧...萧家小姐叫什么来着?”
“回殿下,就是那个深入简出的萧初年。”
“萧初年...是那个总是一身红衣的小女孩?”
“正是。”
姬尙墨颔首,扯起唇角,“他有没有二心,明夜的中秋宫宴试试他,不就知道了。”
“殿下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