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居然有一种奇异但和谐的人夫感,就,还挺诱惑的。
林明真心里一惊,把脑子里江朔过于良好的形象抛掉。
伸手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传来,林明真双手扶着水池边想,都怪江朔这张嘴越来越没边了。
正准备开始洗,他又在后面拖着声音叫她:“林明真。”
“嗯?”她蹙眉回头。
“你脸怎么有点红了?”
江朔脸上带着一丝没忍住的笑意,像是中学里爱在女生面前耍贱的幼稚男生。
林明真心里居然紧张了一下,下意识抬起手背贴了贴脸颊——好像,是有点烫。
“厨、厨房太热。”
“现在是25℃。”
“你……”林明真哽住。
不对,为什么要自证?
她扔下一句“无语”,就匆匆回过头继续洗碗了。
她不明白,江朔十来岁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幼稚阶段,怎么现在快三十了,反而开始说这些无聊的废话了。
林明真满手的洗洁精泡沫,她像是小时候玩水一样,轻轻搓着一个个漂亮的碗盘,不再理江朔。
江朔却总想没话找话:“我说看着你洗碗,比让我去睡觉还高兴,我说这个,你不好意思了?”
“你神经病,说这种话恶心我干什么,故意的吧?”
“就算恶心,那也是洗碗让你恶心,不是我的话让你恶心。”
林明真再次沉默,不和他争辩这种没有用的废话。
“林明真?”
“又怎么了。”她无奈叹道,“你能不能让我好好洗个碗……”
这次,江朔的声音放轻了些,倒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是不是,如果这次我像之前一样,错过了时机,没能帮你,你就会彻彻底底对我失望了?”
林明真捧着一个绿釉瓷盘轻轻描摹它的边沿,顿了几秒。
“不会,这不是你的义务。”
江朔却反驳道:“这是。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保护你当然是我的责任。”
“我们是假的。”
她把手中冲洗干净的瓷盘放在碗架上,瓷器相碰,发出清脆但有些刺耳的一声。
江朔心里有些酸意。
他难道不知道是假的吗?
他知道,哪怕他不想和她做假夫妻。
林明真手掌扶在洗碗池边沿,垂眸看着充满泡泡的水面:“所以我其实并不应该对你抱有一定会拯救我、帮助我的期待。我之前……是太天真了,也很自私。”
她在说上次弄丢舞裙时,和江朔赌气的事情。
这次是江朔没说话了。
林明真从水池中又捞起一只蓝釉瓷盘。
她的头发扎得松,此时因为重力和她身体的晃动,头绳渐渐滑下,几缕半长不长的发丝垂落到她身前,遮挡她的视线。
江朔没等她要求帮忙,就到她身边去,“我给你拢住头发?”
跳过了刚刚那个略显沉闷的话题。
“……嗯。”
他的手指拢起林明真额头前面垂下的发丝,轻盈柔软的栗色让他不敢用力,很轻很轻地拢到她耳后,露出细腻光滑的颈侧皮肤。
林明真觉得,他的小心翼翼弄得她整个头皮和耳后都是痒意。
但他没有重新给她扎得紧一些,而是一直用宽大的手掌费力地拢着那几缕发丝。
林明真一边挤洗洁精一边道:“你可以用皮筋把它们重新绑一下。”
江朔只是拿着头发,就已经全身紧绷了,更别提帮她扎起来。
他诚实道:“我不敢,怕弄疼你。”
两人离得很近,他们平时的相处里其实鲜少有那么近的接触。
江朔比她高不少,又是抬着手帮她拢着头发,几乎是整个包围了她。
幻觉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带着热意的鼻息和洗衣液的干净味道。
林明真的呼吸不自觉放轻,这次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热意,快速地洗完了剩下的几个瓷碗。
“好了。”
她直起身甩甩手,塑胶手套摘下,背后的人也退开,一头长发散落,终于结结实实地抹去了那股令人发颤的痒意。
江朔从旁边拎出一瓶护理洗手液:“用一下这个,可以除掉手上的味道。”
他应该是指残留在她手上的塑胶手套的气味。
林明真抬手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了极淡的橡胶味。
她边洗手边想,厨房老师傅,果然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