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如豆,整个房间昏昏暗暗,安澈悄悄用灵力调了一下灯的亮度,大黑依旧睡得香甜,宋箫白却装作好奇,对屋内的东西研究了好几遍。
“你不睡吗?”安澈觉得奇怪,最怕黑夜的人就是她,如今却怎么也不愿附身在大黑身上渡过这难熬的时光。
“我......”她编了个谎话,“我新鲜劲正浓呢,你不用管我!”
安澈看她那亮闪闪的眼,心中也没有多加怀疑:“行吧,别乱跑。”
宋箫白看硬撑的他终于睡着,收回视线,飘上屋顶,露出个头来,瞧那月夜下的莲花池,这不算乱跑,她还在屋里呢!
那湖对她似乎有致命的吸引力,心中有一股微妙的冲动,想去那里看看,看看花,看看湖下到底有什么。但这股冲动又极易遏止,又极易生出,挠得人心痒痒,看了一眼满足心中渴望,却又生出别的渴望来,一步一步,诱人沦陷。
但她不能不顾一切被吸引过去,安澈还在看着她。她觉得要看也要偷偷去看,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比较好。她心中有个莫名的声音一直这样提醒着她。
就这样,她望着那片湖,从深夜到日出,她又悄悄飘了回去,附身在大黑身上。安澈醒的时候,用着黑猫的身子伸一伸懒腰,假装睡醒出来。
“醒啦!”她语气雀跃,似乎十分期待出去。
安澈也打消了疑虑,她只是去到一个地方觉得新鲜罢了:“别的宗门还没来齐,今日大概就是我们与天霄门的切磋。”
宋箫白眼睛亮了亮,她还没看过安澈正经跟人家比式:“你也会上场?”
“会。”
得到答案,她心中就开始盘算着找什么借口去莲花池一探究竟。
莲花池在天霄门的中心,虽然名字简单直白,听到还以为只是个小小的池子,实则不然,那片地方很大,说是湖也不为过。无论在哪处高楼,都能敲得一清二楚。他们出门路过,湖中各色莲花盛开,好不壮观。
就算她盯着瞧也不奇怪,因为大伙都在边走边看。
“哇,昨天晚上看不出什么,今日一瞧,果然壮观。”
“看多了山,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湖,心情舒畅!”
“就是,看着这随风摇曳的花和叶,我整个人都凉快了。”
“许久未见这般景色,依旧如当年那般秀丽。”熟悉的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宋箫白闻声瞧去,却是禾雨。
“哇,怎么是你,禾雨师姐!”安雅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去观察师姐院里的花?不对,这里又没有师姐你的事,怎么跑来了?”她上下观察着禾雨,想在她身上找出领队的标志来,看了一圈没找着,也是,他们都有方师兄和大师兄领着了,这豪华的阵容都多添一人都没必要。
“没事就不能来吗?”伊山从禾雨身后走出。禾雨听了他的声音,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你怎么也来了,师叔答应了吗?”安雅又吓了一跳,她怎么觉得最近走到哪都能遇到这两人。
宗里灵植日日需要看护,师叔怎会放他们出来呢?!怎么瞧怎么可疑:“你们该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瞧见两人,宋箫白也是一惊,昨天都没看到人,今日怎么跟蹦出来似的,一下子出现在了面前。
“那倒不是,我是光明正大和你们一起出来的。”禾雨边瞧风景边道。
禾雨是有些说话艺术在身上的,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她却懂了她话外的意思。就连安雅,也听懂了:“哦,偷偷跟来的那个人是你吧!”安雅恍然大悟,指着伊山大声道。
“你!”伊山抬手就想堵她嘴。他们一行人数众多,安雅一会儿躲到陆温身后,一会儿躲到安澈身后,伊山再是气急,也抓不到人。
伊山想让她闭嘴,却不想此举仍是惊动了方元。方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提着断魂锏阴恻恻道:“我不是说过偷偷跟上来的人要低调吗?”
伊山瞬间收了脾气,低头试图缩进人群,但众人都散开看戏,他躲无可躲,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方元讪笑。他是偷着跟来的,这种场景也不敢说什么狡辩的话,就怕师兄的断魂锏落他屁股上。在宗里还好,这在外叫人瞧见了,多不好啊,尤其是那个人。
“诸位道友早,莲花池美景与平时所见可有不同?”昨天那领路人从远处踱步而来。看到方元后跟个怂蛋似的伊山,一瞬间支棱起来,接道:“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寻常景色罢了,说不上是美景。”
看得宋箫白是一阵尴尬,大师兄都没接话呢,他怎么就抢词,还说这些,他们没把他变成哑巴真是太宽容了。果然,方元手上的断魂锏蠢蠢欲动,伊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从方才的怂蛋变回四处得罪人的样子,似乎还带了些敌意,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禾雨深叹一口气,上前几步给伊山擦屁股。大家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一言不发,安静看戏。
正当大家以为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