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宇走出吉槐村后,眼尖地发现濮灵、司卫鸥两人虽然眼眶皆是微红带泪,但两人此时却是有说有笑。
注意到濮灵总算缓过神来,关天宇的心中不由得一松。
他扭头见到胡寿在竹仔鱼的搀扶下,也站起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近。
关天宇径直走到司卫鸥他们面前,直接开口:“鸥少、灵妹子,待会火势一起,我们就准备撤吧。”
司卫鸥嬉皮笑脸地向濮灵吐吐舌头,然后才应声:“好的,一切都听老关头的。”
平常捣蛋胡闹的小皇帝此时居然话不多说,顺从地应声,关天宇有点惊异地瞧了一眼司卫鸥。
但是瞧见司卫鸥和濮灵关系融洽,关天宇嘴角微扬,心中猜测,想来也是濮灵的功劳了。
“可是……俺还没给俺老爹立上一块墓碑牌子呢……”
胡寿被竹仔鱼搀扶着走来,临近时听到关天宇的话语,他壮着胆子,怯怯地颤声插嘴说话。
关天宇闻言,一脸肃容,沉声道:“这是应该的。好,交给我来安排。胡寿兄弟,敢问胡伯的全名是……”
胡寿感激地回答:“俺爹的大名叫做胡九。”
关天宇四下扫视,随即就地取材,用长剑劈了一桩木头,三两下就削出一块稍显长方形的木板,同时在木板上刮出一片平滑的切面。
只见他手持长剑,以刃尖在那块木板切面的正中央,用力雕刻着字样——“故先考胡公讳九府君之墓——子胡寿奉祀百拜敬立”。
木板墓碑虽然粗糙刻制,但木板上的字体却是显得磅礴大气。
关天宇轻吹一口气,吹去木板上残留的木屑,然后才郑重地递给了胡寿。
“胡寿兄弟,见谅了,现在我只能先为胡伯做一块简易的墓碑,待得他日有机会,在下必定会再为胡伯,重塑新墓!”
司卫鸥赞许认同,一脸严肃低随之说道:“对!吾——司卫鸥,在此立誓!待得他日,吾若能再回到这里,吾必将为老爹,筑造金台,重塑新墓,再立新碑,以供世人瞻仰祭拜!吾必以‘忠贞吉槐’为号,封侯老爹,世袭传之!吾亦必将此山此地,分封于胡家子孙,赐予世世代代传承享有!”
关天宇闻言,内心波动,不禁侧目惊讶,觉得此时的司卫鸥,如此严肃壮语,似乎其与往常形若二人,不再那般顽劣胡闹,倒是正经非常。
只是,司卫鸥的金口一诺,胡寿并未完全听进去,他也听不懂。
胡寿恭敬地伸出双手,颤抖地捧着关天宇递过来的这块木头墓碑,他识得上面那一个深深的“九”字。
想起老爹往日的神情旧貌,如今父子却是阴阳相隔,胡寿鼻子一酸,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胡寿将这块墓碑紧紧地抱在身上,再次控制不住地痛哭了一场……
在关天宇等人的帮助下,大家为老胡头简单地建墓立碑,一群人心情沉重地在墓碑之前磕头祭拜。
原本竹仔鱼考虑司卫鸥的身份尊贵,还拦着不让司卫鸥跪拜。
但思及老胡头毕竟对众人有恩,在关天宇的默许下,司卫鸥还是郑重地在老胡头的墓前,深深叩拜。
关天宇关注到濮灵久久长跪在老胡头的墓前,只见她两眼盈眶,嘴唇微微颤动,最终伏地三拜。
关天宇只能隐约依稀地听到濮灵对着墓碑低声自语。
“胡伯,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您的恩情,濮灵还未及当面谢恩,您却逢此大难。濮灵在此许诺,濮灵必护胡寿平安,以作报恩!愿您瞑目于土,往生长乐!”
关天宇闻言,深深叹气,其实在他自己内心,何尝不是十分愧疚自责呢?
吉槐村逢此大难,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不速之客的贸然到访,而才给吉槐村民们带来的无妄灾难。不然,这个如此偏僻的小山村,又如何会被牵连在此?
关天宇也不作声,只是心情沉重地凝视着眼前已经死寂一片的旧日村庄。
他紧紧地咬紧腮帮,终于下定决心,重新走进了村子。
濮灵、司卫鸥、竹仔鱼、胡寿四个人,远远地观望着,在这吉槐村中,陆陆续续地从各个地方腾起冲天烟雾。村中的几处地方,瞬间已经生成火龙飞舞。
他们知道,关天宇已经在村中各处,放火燃烧,准备让这个惨逢大灾大难的小村子,随着这阵火光,慢慢化为灰烬,化为曾经的存在,化为仅存的记忆了。
这时风势稍劲,一张带着折痕的粗皮白纸顺着风势,撞在胡寿身上。
胡寿随手一抓,两手撑开纸张,看见这是一张图文画纸,上面画着一个人的模样图形,然后粗犷地用墨汁毛笔写了许多他不认识的字。
他眼瞧着纸上的人物图形十分眼熟,思索半天,一拍脑袋,忽然觉得这人物图形像极了关天宇。
胡寿正要拿着这张图文画纸向旁边的司卫鸥借问里面的书写内容时,司卫鸥他们已经朝着正跑出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