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理,但不妨她利落翻身上马。
越朝这具身躯自带满级骑术,别说黑马魂,虎豹她都能骑——暗夜精灵的坐骑本就是虎豹。
等越朝调整好坐姿,黑马魂嘶鸣一声腾空而起。
承载乌骓本相的白马魂,亦随着黑马魂奔跑起来。四蹄发白的黑马魂跑起来仿佛腾云驾雾,从未骑过马的越朝凭着本能反复调整坐姿,一时间手忙脚乱,顾不得去瞧凌空而行的盛景。
霸王祠内,唯有一上年纪的老人自发看顾。他丝毫没听到高亢的马嘶,二马载人相继飞出山神庙他全然不知,自顾自的悠闲扇着蒲草扇,躺在树荫里乘凉。
神性自晦。
除非刻意显灵,不然凡人难见真神。乌骓常年待在霸王祠安心做个庙祝,马鞍山神几乎未显过灵。若非近日霸王祠修缮过于嘈杂,他不会回到马鞍山神庙。
但马鞍山境内少有灵异怪事,动植物资源丰饶,常人山里过夜不碰上豺狼虎豹便可平安回家。因此,久居此域的老人都说马鞍山神是个性格温润和善、与世无争的神仙。纳凉的老人年纪大了,又无儿无女,便自发搬到山神庙里,说是为山神守门。
侧骑白马魂,人相和越朝本相差不多高的乌骓迎风展臂,道:“临别前,若我许诺你一个愿望,你最想要什么?”
“如果说以前,我愿望多了。现在,我只想早日学会障眼法。”
狂风把越朝的声音吹得破碎,黑马魂体贴的减慢了速度。并排的白马魂见状,同样减缓了速度。两马踢踏着如盛装舞步般的碎步,漫游于林海之上。
“山神的幻化之法天生就会,我教不了你。道家术法往往要钻研数年才能粗通。”乌骓知道越朝跟着海赤罗的目的,想了个围魏救赵的办法:“你若愿,可为马鞍山一峰之神,建庙立像,庇护常人。等立了神像大肆传播,哪怕你面容非人,常人也不会惧怕。等神性诞生,你就可以随心变化本相及人相了。”
越朝与乌骓聊天时,多少也谈到过山神。
山神,山神,山中之神。
与土地神和城隍一样,除了神力通天被数次册封如五岳山神那种特例,寻常山中的山神是不能离开祭祀地太远、太长时间的。
离开久了,容易被山中精怪鸠占鹊巢,或是半途受伤赶不及回庙以香火疗伤也会陨落。
“说来好笑,我以前的生活是两点一线,对凑热闹的事情敬谢不敏。”越朝曾经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打游戏,如今想想,她颇为怀念那段时光:“但现在倒变了,只让我待在一个地方,我待不住的。”
乌骓勒马,两马相继落地。
林海中有一片空地,一只黄鼠狼正以门牙啃食树木的根茎。不远处,堆叠着许多被啃成便于木匠下料的圆木。两马落地,本相为黄鼠狼的瘟鬼若有所觉的抬头,它一见越朝,惊恐悲愤交加之中,整个背毛都炸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道德感没有那么强,不想庇护一方,不想背上责任被困于一个地方。乌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曾经也向往过无拘无束的自由。”乌骓大笑一声,讲起了他刚成为山神的故事:“我刚成神时,想去找刘邦为王上复仇。下了山才知道,刘邦早就老死了。我本来想让刘邦的子孙代他受过,却被游方道士拦住了,那道士带我去了项王墓。王上被刘邦厚葬了。”
“然后呢?”
“按人的话说,那阵国泰民安。我要杀人王,别说人会拦我,连皇城城隍神同样会拦我。当时的人王不是刘邦,我没心气拼着神魂破碎杀他,在人世间转了转,就回到了山里。回来后,我发现有人为霸王立了祠,最初拦我那个道士立的。”
“他是为了安抚住你吧。”
“谁知道呢,从那之后,我再没出过马鞍山。”乌骓爽朗的大笑几声,好似笑容能让往事皆成过眼云烟,“越朝,你是我见过心思最像人的精怪。好事,也是坏事。人间可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许你个愿望,是想保你。”
越朝感谢乌骓,可她不愿余生困在马鞍山。她故意作揖恭敬拜了三拜,调笑着许愿道:“听小红说不是有种神术叫请神上身?敬爱的山神,不如教给我保命用?”
早有准备的乌骓,甩给越朝两段古旧马缰改成的皮质流苏。
“请神上身我不会,你学要找道士。这两信物,能让你召唤我两次。”乌骓沉吟了下,又道:“赤罗那道士,你不可尽信。”
越朝知乌骓不喜海赤罗,笑道:“我初识小红,其实也讨厌他傲气的态度。相处多了,觉得还好吧。感觉他是不会与人相处,故意冷脸相迎拉开距离。”
至少,海赤罗说话算数。教越朝吐纳术和障目符还算尽心。
“人心狡诈,我是看不懂。”乌骓摇了摇头,道:“我将事实告诉你,你自行判断。赤罗那道士,真气中隐约藏着一股妖味,他若不是身具妖血,就是被多只妖以性命为代价下了诅咒。总之,你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