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滴。”苗先生骄傲不已,收了竹管,驱使毒虫去把东西带过来。
谁知那些毒虫刚一接近毒雾,便趴下了,像是被毒倒了似的。
“您这毒还防自己虫?”术士挑眉。
苗先生脸上挂不住,抬脚上前自己拿,从毒雾中倏地伸出一只瓷白的手,拧断了苗先生的右手,把人摔到墙角。
“你?!”
璀璨的银光合着突如其来的风吹开了毒雾,魏瑰左手催动银铃,右手挥舞长棍,把毒雾驱赶到对面。
银有避邪驱毒、息灾定神之效,任他是什么毒都不能越过银铃的保护范围。
但对面的人就承受不住了,一点千盏露就把其余人全部放倒。
船身突然震荡,“哗哗”的水流灌进船舱,应当是一侧漏水才造成了倾斜,不知是下去的人毁了船底,还是这些人一早就做了手脚。
魏瑰立即拆掉门板,跑回房间,把会吸水的床单被子都丢掉,把泓之绑在床上,再把床拖出来,推到江上。
底下立刻有几个还能蹦跶的壮汉钻出水面,魏瑰跳下去,打断他们抓上来的手指,他们便痛叫着潜入水中。
她横跨在床两侧,长棍甩出一下一下打那些冒出来的头,效仿水鬼的劫匪们若不是躲得快就要被开瓢。
除了潜下去,他们没有选择。然而魏瑰怎么会为自己留后患,她把狐狸头对准水面,燃起琉璃火。
——开水煮鱼。
琉璃火焰炽热,入水无阻,弥漫极快。魏瑰一面用砗磲珠护着床不被波及,一面对着床尾施火。
这些劫匪已经没有力气像掉进锅里的活鱼一样挣扎着跃出水面,当然跃出也没用。
被烫得皮肤通红的劫匪努力向下沉躲开火焰的范围,等到魏瑰他们的影子不见的时候,才敢浮上来。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胸腔便感觉到一股痛意,吐出血来。
江上水面一望无际。是生是死,便看天命了。
魏瑰发现自己划船的本事比不上泓之,遂叫醒了她。
泓之吓了一大跳,抬头是夜空星辰,自家姑娘还跨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长棍还没收起,模样十分威严。
“姑娘,发生了什么?”
“一些下三滥的劫匪,解决了。”魏瑰把行李递给她,她收拾床的时候顺便收的,“你来划船。”
泓之懵懵懂懂地接过,明了处境后,僵着身体不敢乱动两条腿,这时候站起来更容易翻,她便坐着,抽出长棍开始划。
划了一会儿,泓之突然道:“姑娘……”
“怎么了?”
“这方向好像不对,你看那是北,那我们就是在往东漂,江水往东,我不划也行。”
泓之手左右前后指了指,该说不愧是在水边生活的,对水上的方向也很敏感。
魏瑰沉默许久,道:“那帮人改了船向,我们应该向北。”
泓之:“啊?”
魏瑰:“……”她的方向感不是那么好。
“诶?!”
*
虽然错了航线,但她们已经走远了,光靠人力划船和一张床,是回不去的,只能顺着江水往下,靠岸搭船渡江。
魏瑰来过这边,距离最近的县记得没错该是望海县,那里正好有一个认识的委托人——望海军将领张曙光。
魏瑰为他的妻子织过梦,也许能借人情帮帮忙。
于是当四六终于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她们还漂着。
“你们在流浪吗?”睡眼蒙眬的狐狸被日光刺的睁不开眼,它还是嗅到了江上的湿气。
“是你招来的贼。睡了一整天了,要这么久?”魏瑰对着背上的狐狸道,“尾巴露出来我看看。”
四六扑腾、扑腾,从裹着的毯子里钻出来,蹲到魏瑰道肩上,屁股朝前,耀武扬威似的摆弄那两条尾巴:“再有一条我就能化人形。”
魏瑰抚玩一番,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本事?”
“我能驾驭风雷。”四六说着就要给她们表演一个,只见他尾巴一展,云层开始变幻。
泓之大叫:“你住手!”
然而大风已起,催着船向南岸去。
四六对方向的掌握也比较差,撞到礁石是它没想到的,床散架了,她们被抛了在沙滩上。
沙子柔软,还有点暖意,魏瑰莫名有些不想动。
四六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怕她伤到哪里,跑到她身边拱她。
“魏瑰,魏瑰——”
“都湿了,晒一晒。”
“哦。”
狐狸趴下来,习惯性地把尾巴盖到她肚子上。它似乎想起了一些场景,比如睡觉盖肚子这件事,印象里曾对某人做过好多次。在树荫下,阳光灿烂的午后,在山坡上的草丛里。女孩柔软的腹部像是最舒适的枕头。
魏瑰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