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说的这门亲事啊,就是县上的程老爷,商户程家,您二老可听过?”媒婆刚说口,郑大不禁洋洋自得,还是他想得周全。
碰巧这几日程老爷想纳一房小妾,这不就是最最合适的人选吗?
媒婆一来,再放下程老爷要娶的话,看看哪家还敢娶这丫头。
聘礼一下,再去几个小厮,一顶小轿就能抬入府了。
到时候这小丫头片子进了府中还不是任人磋磨。
媒婆补充道:“程老爷那可是县上有名的善心人儿,年过四十很会疼人,这膝下已有二子一女。
“府上的正妻也是个善心的,您就放心吧。沈家女娘一旦进府,那必然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说着媒婆扫了一眼这破败的院子,“正好您也有些余钱把这院子修缮一下,可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沈阿婆已经拿起院子里的扫帚,一把打在了媒婆的身上,抽得媒婆往后退了好几步。
媒婆正欲辩驳,却听得沈家阿奶怒道,“你个王八羔子,昧良心的,作了甚么孽来害我孙女!程老爷府上不晓得第几房的小妾这等亲事也敢来说,不打你打谁?”
郑大眉头一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不要,我看你能找到什么好亲事?”
沈阿婆一扫帚打在了郑大身上,边打边骂:“滚犊子,你们这些没了良心的狗东西。”
郑大被打到的手背上泛起一道道红痕,心下恼怒,只招呼自己身后那些狐朋狗友:“还不快上?难不成连个年过八十的老妇人都打不过么?”
这……连老人也要打?
还真是挺没道德。
这些混子平日里惯是无赖,偷鸡摸狗这等小事那是经常干,但谁的家中没有个老人,一时也犹豫着没有上前。
郑大怒目圆睁:“亏我平时对你们这么好,连这点义气都没有?”
眼见着郑大要生气,这群无赖也就撩起袖子意思意思上了。
谁知沈阿婆也不是吃素的,那是抄起扫帚实打实地打。
这群混子平日里吃喝玩乐,身体虚得很,又加上沈阿婆这架势像极了家里要打人的老母亲。
一时间他们都被抽得嗷嗷直叫,只知道满院子乱窜。
废物得郑大都没眼看。
媒婆看见这满院子的混乱,哪里还敢再留,一扭身就出了院门。
不必多说,今日这热闹必定是传得人尽皆知。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身高八尺,半张脸蒙了步巾,手持棍棒的男子大踏步走出来,场面安静了一瞬。
这装扮古怪的高大男子一手将沈阿婆护到身后,质问道:“你们可有半分良心,如此高龄之老人也下得去手?”
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几人放下举在头顶的手臂,胳膊上扫帚留下的红痕清晰可见,倒真像被家里的老母亲狠抽了一顿。
有人跟个鹌鹑一样探出头,嘟囔几句:“到底是谁打谁?”
郑大看见这几人的窝囊样,往他们屁股上踹了一脚,没好气道:“去去去,还好意思说?”
这几人灰溜溜地一股脑躲在郑大身后去了,郑大一挺胸膛,装模做样地掸去领口的灰尘显得自己气宇轩昂些,谁知甫一抬头就对上古怪男子淡漠的双眼。
这人通身的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已是如翩然鹤立鸡群。而自己那拙劣的动作相较之下更是没眼看。
郑大也不装了,背又垮下来,他可是打听过,这沈家只有一女,哪里来的这人。
于是郑大张口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这人置若罔闻,甚至都没有低头看他一眼,只听得淡淡一句让沈阿婆回房间的话。
郑大心中更是气恼,这小子竟如此狂妄,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郑大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把李昱扫视一遍,非要寻找点不如自己的地方。
可细细挑刺过后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高也比不过,通身气派更是拍八匹马都赶不上。
郑大的自尊心一时间收到极大的侮辱。
但郑大心里虽是认输,嘴上也不肯承认:“就你这小鸡仔一样的身板还出来伸张正义?别一阵风给你吹倒了!”
李昱将棍子猛地跺在地上,这一下直在坚硬的地面凿出个坑,吓得郑大一个哆嗦。
郑大是真没想到这人看着身材清瘦,力气倒真是大得很。
提起力气他又想起沈朝那一拳,还有沈阿婆那一扫帚,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想起这些郑大又有些气恼,他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女子?今日他必要让沈朝进程府受磋磨。
郑大又是招呼身后那群撑场面的混子,怒吼道:“兄弟们,快和我一起上!这小白脸一看身体就虚得不行,这我们还打不过吗?今日打赢了,我郑大请你们吃酒!”
混子们一咬牙,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