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都几乎掉了个干净,仅剩的几瓣也蹂躏得萎败了,于是光秃秃的枝干上零星地挂着几片红梅花瓣。
沈朝有些慌张地往回收,李昱却攥住她的手腕,接过红梅枝,放在自己的怀里:“嗯,我没有误会。
“是我想要你赠的梅花,想了一整晚了。”
“等等。”沈朝警惕地望着他,“你今晚不会把自己的猎物送给姑娘了吧?”
“那,那你可不能再要我的梅花了,我不给你了。”
沈朝从他的怀里拿过梅枝就要往地上扔,李昱忙伸手接过的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我什么时候说把猎物送给别人了?你何曾见过,我对别的姑娘假以辞色?我的猎物,都在那里放着呢,只给你一个人。”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您就出来吧,燕王殿下正找您呢,别为难小人了……”小厮的声音由远及近,带上了几分哭腔。
李昱还抱着她,一言不发。沈朝忙推了李昱一下,以眼神催促着,他终于松开手,为她理好衣裳,低声问:“回我那里等等我?”
“好,知道了,你快去吧。”沈朝胡乱地点头应承。
李昱出现的时候,小厮几乎要喜极而泣了,提着纱灯小跑着跟在李昱身后,絮絮叨叨说起来。
沈朝从假山后出来,走回了他的住处,一路上都顺畅无阻,侍从都识得她了,还同她笑着打招呼。这里的居所比燕王府还要宽敞些,但装设却很相似,待着也不觉得陌生。
也不知等了多久,沈朝剪了一遍又一遍烛花,实在困倦得受不住了,留了一盏灯,褪去外衫上床睡下了。
李昱走进里间时,里面还隐约亮着一盏烛火,烛泪在灯台下汇聚凝固。
沈朝背对着他,睡在靠里的一侧,衾被滑落下一截,露出修长的后颈,薄被微微起伏着,昏黄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实在是过于温馨的画面。
他将氅衣搭在木架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边,脱下外衫小心躺在她的身侧。
沈朝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看他,李昱为她掖被角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转而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醒了?”
沈朝眨了眨眼,挪动了一下身体,深深呼吸一次:“现在醒了。”
“燕王唤你说了些什么?”沈朝摸上他的脸,“怎么感觉,你的脸有点红,而且有点烫?”
李昱抬手搭在额前,阖上双目低声叹息:“话了些家常,饮了几杯酒,还有……鹿血。”
鹿血?还有酒?沈朝烫到似的收回手,话音都磕巴了起来:“你,你还好么?”
“不太好。”李昱诚实道,他侧头睁眼望向她,眼白里隐约出现了红色的血丝,瞳仁仍是漆黑的,却仿佛酝酿着滔天的海浪,他克制地闭上双眼,喉咙动了动,“所以,可以不要太靠近我。”
沈朝向里侧挪了挪,丝丝寒意又从两人的空隙进入被下,她只能抱着被角,又往他的方向挪回去。
炙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空气烧灼在后背,隐隐的酒香挥之不去地萦绕在鼻前,沈朝睁着双眼,根本毫无睡意,寂静而狭小的床榻之上,他低微的喘/息清晰而准确地传入耳中。
她浑身僵直,动又动不得,睡又睡不着,耳边细微的响动简直磨得人要疯掉,这到底是在考验他的耐力,还是折磨她?
沈朝再忍不住,转过身面对着他,几乎就要说出,要不,你别忍了。
李昱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上下滚动着:“阿朝,唤我的名字。”
“李……昱。”
“再唤。”
“……李昱。”沈朝咬着唇,明明只是唤个名字,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难以启齿。每唤一声,喉间都似有火烧,脸上攀上了热气,“李昱,李行潜,李行潜,世子殿下……”
李昱抬手轻轻盖住她的唇,胸口剧烈起伏几次。他坐起身,背对着她垂下头,平复急促的呼吸。
他好像,忍得很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