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蓝毛把棒球棒随意扔到椅子上,哐当几声,在车内异常的扎耳。
“独哥,你坐那么靠后干什么?”
陈独眼皮没动,一惯的懒散,“睡觉。”
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愈渐大的雨,扰得不少人心烦。
过会,许雾眼前伸来一只手。
灰暗光线之中,那只手掌骨宽大,骨节修长,根根分明。
沾着苦柠薄荷的味儿。
她怔了下,不理解什么意思。
“耳机。”
他没回头,声线寡淡。
许雾的手颤了颤,没带的那只耳机递过去。
“I got a blimp inside my head/Flew over to cuckoo’s nest/The lighte are an.there’s no one here……”
(Labrinth《Formula》《亢奋》第一季原声)
又丧又疯,人声与电音撕裂。
一分多钟的歌,许雾身体前倾,没让耳机滑落。
“我化作尘埃飞扬/追寻赤.裸逆翔/奔去七月刑场/时间烧灼滚烫/回忆撕毁臆想/路上行走匆忙……”
Jam安稳轻缓的声音徐徐而来。
曲终,耳机线被拨了拨。
许雾耳侧的那只掉下来,她抬眸去看。
陈独转过头,黑褐色的眸深沉,淡淡地说:“手机。”
许雾顿了下,递过去。
几秒钟,手机又被递回来。
陈独没再回头,也没再听歌。
许雾拔掉耳机,点开手机,页面停留在通讯录,新增了一个联系人。
.
班车缓慢进站,临海也在下雨。
许雾等前座的人走,侧目看了会天,她上车的早,那会没下雨,所以没带伞。
差不多了,前位的少年站起来。
他瞥她眼,目光淡漠,没说什么走了。
空荡的车内,剩下许雾一人,霎时想明白,陈独退到线外了。
她松口气,站起来下车。
白色行李箱在最里面,司机看她眼,“这个白的你的?”
许雾点头,“是我的。”
司机弯腰把她的行李箱拉出来,搁在地上。
“谢谢,”许雾拉过来。
她穿了条白色收腰裙,裙裾到膝盖,是盛艳特意挑的,说显乖。
在滂沱雨天,这条裙子变得碍事。
空气黏腻粘肤,许雾躲着雨朝车站外走,鞋面染上水啧。
出站口,雨又大了几分。
几乎看不清楚其中的人。
许雾抬眸寻找出租车,有几辆,但她过不去,裙子太薄了。
光刚才走来,裙摆肩膀都湿透不少。
“不会去买把伞?”
嘈杂雨滴声中,一道寡淡的声音涌进来。
许雾愣了下,回头去看。
陈独背着吉他,逆着暗光,站在她的身后,下颌线锋利分明,双眸中是融不开的暗。
她抬起手,朝里指了指,“没开门。”
“……”
陈独轻“啧”了声,朝后说了声,“伞给我一把。”
陈锡文顶着头蓝毛跑过来,把伞给陈独,瞥眼一侧带着帽子的女孩儿身影,脑海中瞬间浮现二维之前说的:黑长直,白裙子,乖乖女。
我靠,陈独真他妈铁树开花了。
陈锡文下意识开口:“独哥,给人伞做什么,直接坐我们车走啊,下这么大雨多不安全。”
陈独拿伞的手垂下来,抬起眼,去看许雾,“车坐不坐?”
许雾眸子盈盈秋水,唇瓣轻抿:“不……”
陈独偏眸看陈锡文,“让宋哥给她留个位。”
“用”字淹没在许雾嗓子里,想说点什么,陈独被陈锡文拉走。
他睨她眼,声音清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