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起,仇未解。
郾城有莫家军驻守、新城主李欢管理,逐渐从衰靡中恢复。
如今只剩下一座城池还未收复,奈何瑶城城主是鸽见风使舵的小人,早已投敌。
莫殇等人想要收复瑶城,任重而道远。
莫殇连带朝锦歌攻城已有三日,左护法率南岐援军已经抵达瑶城内,双方堙陷鏖战。
“朝将军,你手臂上的伤……”李欢担忧道。
“不碍事。”
朝锦歌手臂上的伤痕是被左护法战戟所刺,原先结痂的伤口被厚重的盔甲捂发了炎,淌水不止。
“别动!小心伤口愈合不了,再留下疤来!”
宋城语气中尽是对朝锦歌的责备之意,可手上为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又轻柔了几分。
朝锦歌眉头紧锁,还在脑海里复盘今日的战况。今日她对上左护法,那人身形高大强壮,约有九尺之身,战戟在手,对朝锦歌的毛头身份嗤之以鼻。
南岐左护法身经百战,自然不会把朝锦歌放在眼里。朝锦歌攻守兼备,却仍未撼动其分毫,还落了彩。莫殇和三清被困于南岐王军瞬息万变的阵型中,也落不了上风。
换言之,如今朝都军队陷入被动,必要寻得良策,才能绝地反击。
“朝将军,喝碗姜汤暖暖身子。”李欢贴心地为朝锦歌盛了一碗姜汤。
朝锦歌简单道谢后,端起碗一饮而尽后,面露难色,忍着没吐出来。
“李姑娘,这姜汤放了什么料啊?怎么这么辣?”
朝锦歌拉了拉宋城的衣襟,朝远处的水壶使了使眼色,宋城立刻为她倒了水,顺顺味。
李欢赶忙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尝了尝,解释道:“定是熬汤的婆婆放了辣果,这是郾城口味偏辣,朝将军一时肯定吃不惯。”
朝锦歌生在朝都,养在芸乡,喜食甜物,对辣味敏感的很。
“辣果?郾城以辛食?”
朝锦歌起身与李欢一起进了厨房,房里堆放着各种厨具,显得有些杂乱。
李欢指着地上红油油的果子说道:“这地上放的就是辣果,郾城盛产此物,郾城人的口味也偏辛辣些。”
朝锦歌挑了一个辣果先是放在鼻下闻了闻味,随意在衣服上擦拭一二,就将其放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朝锦歌不耐辛辣,刚嚼了几口,火热的感觉直抵舌尖,密密麻麻的细汗从朝锦歌额头冒出,一瞬间她被辣得面红耳赤。
“朝将军尝尝这个。”
李欢看着朝锦歌神色痛苦,抓起一旁料碗里草药就喂到了朝锦歌嘴里。
草药入口清凉,正好与朝锦歌口腔里的辣味中和,一时难忍的辛辣味道被草药缓解了不少。
“万物相生相克,虽然辣果性辛辣,但这研磨、调制而成的草药恰好能解辣味。平日郾城百姓做饭,切备辣果时,一般会将此涂抹在眼下,防止辣果熏着眼睛。”
李欢的耐心解释一击即中,唤醒朝锦歌的“鬼点子”。
南岐阵法不易破解,定是在场下练过千百万次,早将阵型熟记于心。战场瞬息万变,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若是人为干扰南岐变阵,让其自乱阵脚,说不准会迎来转机。
“师父,师兄!”
朝锦歌捧着一把辣果,打断了三清和莫殇二人的谈话。朝锦歌的嘴唇还显着红肿,多少有些狼狈。
“师父,这是郾城盛产的辣果,或许对战事有所帮助。”
紧随朝锦歌身后的李欢不明所以,辣果不过是家常便饭里的调味品,哪有如此门道?宋城环手抱在身前,“翘首以待”朝锦歌的下文。
“这辣果辣味足,呛人得很,但郾城百姓调制的草药恰巧能解辣意。”
光凭着朝锦歌单薄语言描述,三清和莫殇断然不能信服。朝锦歌直接塞了一颗辣果放进自己嘴里,辣意袭卷而至,憋的她肿了眼。她又服下一勺草药,这才能恢复过来。
“这不过是郾城人饮食习惯,于战事何益?”
莫殇一头雾水。
“若是将辣果研磨成粉末,以此干扰南岐换阵给我们赢得时机,此法不失为良策。”
“不可。且不说我们的人不耐辛辣,何况郾城毗邻南岐,恐有相似的生活习惯,一旦我们的用量出现偏差,让其侥幸逃脱,此法定有曝露的风险。”
莫殇严词拒绝,他知道朝锦歌是好意,可他们不能病急乱投医,缓不济急,莫殇不敢下注。
“南岐换阵变化莫测,在于方位和人数,但不是毫无规律可言。南岐行兵布阵,唯有南方的人数最多。如果我们能干扰东、西、北三方的阵型,为我们强攻南侧敌军谋取相应的时间,也未尝不可。”
宋城坐筹帷幄,继续顺着朝锦歌提供的思路扩而充之。
“若是沿用此法,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莫殇想不出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