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断门栓。
门栓落地,房门吱呀打开。
卫临推门径直进去。
卧房内的长公主听见这样大的动静,眼见卫临淮提剑闯了进来,大惊失色。
“你发什么疯!”长公主抚着心口,气急指着卫临淮道。
卫临淮扫视了眼内室,不曾寻见晚凝的身影。
方才看向一旁气怒的长公主。
“她人呢?”卫临淮声音隐怒问。
长公主避开他视线,回道:“我哪里知道。”
卫临淮不再与她赘言,喊了身后跟着的护卫一并进了内室。
“搜,内室外院,一处都不能落下,仔仔细细的翻。”
长公主满眼不敢置信,慌了神,指着他大骂:“你个不孝子!我是你母亲!我的卧房你也敢让这些下贱的货色闯进来乱翻,还不让人滚出去!”
卫临淮充耳不闻,反倒觉得这话好生可笑。
长公主说他是他的母亲,卫临淮幼时的确也这样以为。
他虽不是长公主和卫国公的血脉,小时候却一直以为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
直到七岁那年,长公主在西北带着他出街玩耍,在西北被暴民刺杀时,拉他挡刀。
那年他不过七岁稚龄,遇险时第一时间想的,是寻求母亲的庇护,却不想,长公主扯他进怀中,抱起他抵在身前,一次次让他对上暴民手中的屠刀。
若不是那暴民见他小小的身子上,被捅了数刀,浑身鲜血不止,于心不忍收了手,怕是卫临淮早就死在七岁那年了。
那次之后,卫国公遍寻名医,费尽心思留住了他性命。
卫临淮却因为被母亲伤了心,小小年纪失了生志。
卫国公想要他活下去,这才将他的身世告知于他,同他讲,他的性命关乎千万人的生死,告诉他,不必因为长公主这个母亲难过,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卫临淮活下来了,却自七岁起,便同长公主没了母子情分。
而今长公主同他提起她是他的母亲,卫临淮便只觉得可笑。
侍卫在卧室宅院里东翻西找,并未找到晚凝的人。
长公主松了口气道:“我说了人不在这……”
话音未尽,便见一个侍卫捧着香灰走了进来。
长公主和身旁的嬷嬷霎时面色雪白。
卫临淮见状,也看了过去。
侍卫捧着香灰走近,看了眼卫临淮神色,压着心下忐忑,咬牙道:“主子,这香灰里有‘奴儿娇’,是花楼里驯服不听话的女子常用之物,用了此香,再贞洁的女子都受不住情……潮。”
卫临淮脸色沉冷至极,握紧了手中剑柄,寒声质问长公主:“晚凝人呢?你给她下了药后将她藏在了何处!”
长公主心下惊惶,面上却还强撑着,想着抵死不认,卫临淮也不能拿自己如何,硬着头皮说不知。
她话音一落,卫临淮耐心彻底告罄,提剑而起,手中剑锋落在了长公主项上。
“我再问你一遍,她人呢!”
长公主吓得面色煞白,慌神无措,一旁的嬷嬷见卫临淮这势头,唯恐他真一剑要了公主性命,慌忙叩首在地交代了晚凝的下落。
“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公主让人把晚凝姑娘送去了太子东宫……”
东宫?
卫临淮想起宫宴上太子的话,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那太子今日口中的礼物,是晚凝……
他看向长公主的眼神冷得几无情绪,像是看一个死人。
卫临淮是真的动了杀心。
一旁的亲信侍卫见状,唯恐卫临淮真动手要了长公主的命,忙开口劝道:“世子,找人要紧,其它事待找到了晚凝姑娘,日后再算,也不迟。”
卫临淮的理智稍稍回笼,收了剑锋,抬步往公主卧房外走去。
那长公主见他真要去太子东宫,开口拦他道:“你是真疯了不成,一个女人而已,给了就给了,那可是东宫,你眼下闯去抢人,日后太子继位,如何会放过你。”
卫临淮冷笑,步伐未停。
长公主见他不肯停步,急道:“眼下这个时辰,太子早就成了事,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话音落地,就连院外的侍卫都能感觉到卫临淮身上的冷意沉得骇人。
卫临淮步伐微顿,握紧了手中的剑,似是同自己低语,又像是,和那个眼下在东宫受辱的女人呢喃。
他说:“晚凝是我的人,我带她来的长安,我让她受了这样多的苦楚,见了那么多的不堪,我得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