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从九州饭店回来后,宋思意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大哥后来也过来找过她,问她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宋思意只能说,她一听说那条船要好几十万银元,就觉得不划算。还不如买一条旧的。
后来大哥也不来过问了。她自知没有办法阻止大哥购买那条船一样,更无力阻止那场灾难的发生吧。
不久后,亚兴号就在港口下水了。每天载客拉货,平安无事。
一个多月后,李君行的一个电话,让宋思意又活了过来了。
李君行要回朗州了,一个星期左右后就回来。
“你终于要回来了。”
“嗯,回来办点事。”
宋思意激动地说:“李君行,我现在在我爸爸的轮船公司上班了。到时候,我去码头接你好吗?”
李君行没想到她会出去工作:“是吗?在轮船公司做什么?”
“我爸爸让我先做接线员。”宋思意有点不好意思,但立刻又充满信心地说,“我大哥说了,我爸爸说我干得不错,考虑给我升职呢。”
“噢,很好啊。”
宋思意又说道:“记得回来时把时间告诉我啊,我去码头接你。我上班离码头很近的。”
“好。”
宋思意生怕他忘了:“一定要记得哦!”
“好。”
“那再见啦!”宋思意满意地挂了电话。
李君行把电话放在底座上,他嘴角往上挑了挑。这个宋思意还挺有意思,总干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报告!”
警卫连长魏理前来报告。
“进来!”
“报告副帅!一位女长官说想见您。她说她姓姚。”
李君行心底一沉。她回来了?
“让她进来。”
“是!”
姚晋妍踏进门来,一身戎装,脚蹬皮靴。还是一年前离开时的模样。
李君行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姚晋妍把手背在身后,问道:“怎么,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你不是去广州了吗?”
“是啊。去看了才知道广州不是我喜欢的氛围。我父亲还是让我回来了。”
这个姚晋妍今年二十四岁,皮肤白净,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她的父亲姚敬国和李廷是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回来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她自己也和李君行是中央军校的同级校友,两家渊源颇深。
姚晋妍喜欢李君行,李君行是知道的。李君行对她也有好感。
但是二人在思想上却有分歧。国家风雨飘摇,前途未卜,姚晋妍认为广州才是革命者的摇篮,希望李君行同她一起去广州,但李君行的父亲正需要他,他不能离开朗州。
姚晋妍去广州的那一天,李君行没有去送行。姚晋妍给他打电话要他不要送她,她还抱着最后希望问过他:“如果一年后我还没回来,以后我们再相见,有可能就是敌人了。……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吗?”
姚晋妍走后,李君行一度消沉不振。
后来,李廷给他安排的婚事,他也没有拒绝,可能也跟她的离开有原因。
李君行问:“你现在在什么部门?”
“政工训导处。”姚晋妍把手从背后放到身前,“上次我和我父亲去朗州,见到伯父了。伯父让我还是来陵远,继续和你搭档。”
李君行沉默不说话。
姚晋言走上前一步,说:“你,还用得上我吗?”
“你都进政工训导处了,才来问我的意见,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姚晋妍被这样一说,语气马上软得像一只猫:“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应该庆幸我们没有成为敌人。我依然是你的战友,不挺好吗?”
李君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正好蒋国华、孙晔也来陵远了,今晚在迎宾楼聚餐,一起去吧。”
姚晋妍很惊喜:“噢,这么巧。好啊。”
晚上八点,迎宾楼二楼包间。当李君行带着姚晋妍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房间内所有人都又惊又喜。孙晔第一个站起身来迎接:“我没看错吧!晋妍,你回来了?”
“孙晔!国华!萧庭!海翔!”姚晋妍欢喜地跑上去和他们一一拥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说一声。”
“才回来没多久。”
蒋国华也同样很高兴:“好久不见,欢迎回来啊。还回去广州么?”
姚晋妍摇头:“不去了。还是朗州水土适合我。”
众人都哈哈大笑。
孙晔一边把姚晋妍引到座位上坐下,一边说:“晋妍,今天我和国华是来看君行的。萧庭和海翔也在蝶阳,不远,坐个车就过来了。但真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们甲班‘朗州帮’居然还能整整齐齐地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