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皇帝抬眼瞥了下二人。
“起来吧!”
秦復听这语气不怎么高兴,还不太耐烦,心中更忐忑。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这小蝼蚁,被碾成渣。
他余光偷瞟陈岱,露出同情。
伴君如伴虎,这家伙能活这么久挺不容易。
“秦復——”皇帝唤了声。
秦復忙抱拳应声:“小民在。”
“上前来!”
“啊?”秦復自动朝后退一步。
皇帝见他反应愣了下,面色微变,旁边的伺候的公公神色也露出一丝惊讶。
这怎么还想跑的意思?
秦復瞥见陈岱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应了声“是”,蜗牛搬家似的挪过去。
走到御案前几步,他停下来,垂着头却抬着眼瞅。
皇帝视线在折子上,眼睛抬都没抬,声音冰冷含着一丝怒气:“朕听闻你明知父亲健在,还给他办了场丧礼!”
还真因为这等鸡毛小事。
他恭敬回道:“小民不知。”
皇帝顿了顿,抬眼看他,“欺君何罪?”
秦復忙改口:“小民其实是不确定。”
“不确定就给父亲办丧礼,便是大不孝!朕推行‘孝行’,看来你要和朕对着干。”
不、不是……
罪名不能这么乱扣呀。
秦復欲哭无泪,扑通跪下俯身叩首,“小民不敢,陛下明鉴!”
谁要和你对着干,谁敢和你对着干。
你别扣这么大帽子,我脖子细容易压断。
皇帝在折子上批了字,搁笔道:“此事在国子监传得沸沸扬扬,国子监培养的都是国之人才,你此举影响恶劣,朕本要重罚你,所幸你还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挽回,但朕也不能不给你教训。”
秦復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砍头就行。
可等啊等却等不来皇帝下面的话。
秦復的心又提了起来,想抬头瞄瞄皇帝神色,刚抬起身,就听皇帝道:“朕听说你听到召见,半途想逃跑不尊召来见。”
秦復苦瓜脸:你又听谁说的?
他扭头看向陈岱,陈岱面容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神情。
除了陈岱还有谁?难不成是车夫?
总不能是马开口说的吧。
他忙躬身回道:“小民不敢,小民与陈郎将闹着玩的。”
“是吗?”
“是!”怎么敢不是。
“朕听说……”
哎呦,我的陛下,你别听说了,太吓人了。
皇帝声音顿住。
秦復也愣住,真不听说了?
抬眼瞟见皇帝从旁边拿出一本什么展开,看着不像奏折。
皇帝边看边继续道:“本月国子监月评你考了个三等中间。”
终于不是什么骇人的事了。
他松了口气,回道:“是。”
“没有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言多必失,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陈岱教的。
“小民学业不精,回去继续努力。”这标准答案应该没问题吧。
皇帝忽然笑道:“朕看你的确学业不精,书也读得不怎么样,文章写得一塌糊涂。”
秦復:……
“朕不罚你其他,下个月月评二等。半年后白水书院学子离京时入一等。”
秦復惊得目瞪口呆,抬眼望着皇帝。
你开玩笑是不是?
一等最后排也是齐项义的水平。
你这不是逼还在掰手指算三加二的小朋友解三角函数吗?
学习讲究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胖子。
这真不行!
“陛下,若是……考不到怎么办?”
“拖出宫门杖责。”
秦復后背一紧,不敢再说话。
皇帝此时也不发话,他不知道是就这么继续跪着,还是要站起来,求助地望向陈岱。
嘿,这家伙根本就没朝他看一眼。
你不是让我看你眼色行事吗?
你眼色呢?你倒是给一个呀!
关键时候掉链子。
皇帝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吩咐道:“起来吧!”
“谢陛下。”秦復揉了下膝盖站起来。这会儿看清楚皇帝刚刚手中拿的是什么——自己月评考卷。
难怪把自己骂的一文不值。
皇帝将他的考卷折起来放一边,秦復注意到旁边一摞书最上面是《江澍诗集》。
还真是到哪儿都能看到这本书,就是没人知道江澍是谁。
皇帝见他眼神盯着,询问:“你看过此书?”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