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拜见上官还亲切。
张玉弛也清楚,这些人是看在秦復的份上才会登门。否则依他们为官之心,怎么也拜会不到他的门上。
几人坐下来说了会儿客套话,薛礼贤瞧见张玉弛手边的文章,笑道:“张贤弟过年也不忘读书写文章啊,愚兄可否瞧瞧?”
张玉弛笑道:“非在下文章,是我那学生所作。”
“秦公子的文章?”薛礼贤来了精神,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立马笑容满面道,“张贤弟才高,名师出高徒,这文章愚兄可一定要看的。”
“幸蒙薛兄不嫌弃。正好,薛兄也为其指点一二。”便将文章递过去。
薛礼贤看过之后大赞文章写得好,旁边两位大人看过也一顿夸赞。
张玉弛清楚几人全是客气话,不会真的说出什么批评之语,他礼貌地笑着谦逊几句:“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他自己先开口说出几点。
薛礼贤三人笑道:“是你这个做夫子的太严苛。秦公子年少,刚进国子监不过半载,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已是禀赋惊人。”
两方客气几句,薛礼贤便提起说过来拜年,还是要和主人家问候一声。
张玉弛稍稍怔了一下,“三位过来时没见到?”
三人也一愣,恍然想到过来时在客院门前见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只是那少年一身布衣,头发也是布带系着,他们只当是府中的小厮或者伴读。
毕竟听闻秦公子身边十来个伴读,而且个个年纪也都二十不满。
“那个蓝衣……”薛礼贤手比划一下秦復的身高和脸型。
张玉弛点头道:“正是。”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直接略过的人,竟然是他们此来最想见的人。
最重要是对方客客气气给他们见礼,他们是正眼都没看一下。
张玉弛和梁丰从三人的表情中也读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相互看了眼。
薛礼贤有些尴尬地道:“不知张贤弟是否帮忙……”
“应该的。”便让小厮去叫秦復过来见过几位大人。
薛礼贤忙起身道:“我们是客,该我们去拜年才是。”另外二人也附和。
“也好。”张玉弛笑着站起身,忽然身子一晃,趔趄一步,他忙一手撑着桌子稳住身体,一只手扶额,身子摇晃几下。”
“长泽怎么了?”梁丰忙上前扶一把。
“大概早上吹了风,头有点晕。梁兄,劳烦你陪着薛兄他们过去。”然后背着薛礼贤三人给梁丰使了个眼色。
梁丰狠狠瞪他一眼,唇语骂他:“奸猾!”
张玉弛笑了笑,然后对薛礼贤三人道声歉意。
梁丰转头笑着客气地招呼薛礼贤三人。
秦復此时正在房中围着炭盆剥柑橘,一边剥一边吃一边吐槽:“天天来拜年,我好不容易有几天能够请教学问的机会,都被这群官员给搅和了。”
他将剩下的几瓣柑橘全塞嘴里,吐字不清地继续吐槽:“有些人不是同窗不是同乡不是同年,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衙署,这是要干嘛?提前也不送个帖子,主打的是随心所欲吗?别人就没事安排了?老大已经疲于应付,他们还不识趣点离开,怎么的?还要管饭呢?”
枭羽听他吐槽了半晌,柑橘皮都剥一堆,从他手中夺过刚拿起的柑橘,“少主,再吃上火了。”
“我已经上火了!给我倒杯茶来我压压火气。”
这时鸪羽进门说梁丰带着薛礼贤三人过来要见他。
“张夫子过来了吗?”
“没有。”
秦復欣喜一笑,老大就是老大,知道他所想。他过来了,身为学生,自己不得不见,否则落人口舌;他不过来,自己想不想见全都随他的意。
“说我上火了!见不了人。”
鸪羽朝他打量,可没见一点上火的痕迹。
枭羽对他指了指心口位置,鸪羽当即明白,这是心里有火。便去回话。
鸪羽自然不会真的找上火这样不靠谱的借口,他对梁丰和薛礼贤等人拱手回道:“我家少主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诸位大人,不敢来见,让小的代为赔罪,请诸位大人恕失礼之罪。”
梁丰当即明白秦復心里是有气不愿见,今日已经不是第一次过去请教问题被来访客人打断,恐怕早就满肚子怨气了。
他配合着道:“莫不是刚刚在张夫子处,被张夫子过了病气?”
鸪羽愣了下,立马会意,应道:“应该是的。”然后又假装关心问,“诸位大人可有不适?小的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薛礼贤三人相互看了看,他们倒是没事的,但是听到鸪羽这话,此病传染得有点厉害,也不敢再多逗留,对梁丰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打扰了,劳烦梁大人代为向秦公子问好,我等先告辞,改日再登门。”
“一定一定,三位大人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