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一无所成的、留下了无法抹去的污点的过去。
给现在和未来设下重重路障的过去。
“嗯。”
“嗯是什么意思?”薛秀宇有点慌。
“就是会的意思。”
他有些失落:“等一下,为什么不肯说喜欢了呢?”
“因为我对你一无所知,我会慢慢了解你的。”她实话实说。
他的心往下沉了一点,垂下眼帘:“……哦。”
薛秀宇没有说出口。
在过去,他一直一直喜欢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并不是没有女生追他。只是他总是会想起她,像隔了一层玻璃的她,遥不可及的她,不会再出现在生活里的她。
——虽然他也对她一无所知。
台风过境后,家里的衣服总算可以拿出去晾晒了。
上午阳光明亮,薛秀宇帮她晾衣服的同时接受着随机抽取单词考试。
“topography是什么意思?”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湿衣服。
“词汇表里真的有这个词吗?”他疑惑。
“有哦。”她语气确定。
他无辜道:“我不知道,好像没背到。”
“地形,地形测绘。”她给出了答案。
他有点担心:“真的会考这种吗?”
“不管会不会考,反正你要背。”
所有湿衣服都取完了,他直起身来,目光瞥到阳台上晾着的贴身衣物时,脸微微红了:“好。”
最让薛秀宇头疼的还是语法题,他经常不理解地指着某题问徐楝实:“为什么选这个?”
徐楝实尝试着解释一通,最后发现自己无法解释清楚,摆烂道:“你就记住是这样的,记多了就变成语感了。”
至于徐楝实自己的工作,她最近陷入了斟酌词句的怪圈里。译文太过直白无法体现原文的诗意,但过于注重诗意却削弱了直译的魅力,甚至会出现意译太过而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创作”的情况。
她不停地参看名家的译作,在其中也会发现不少因为文学性而产生的错漏译文。
她疲惫地倒在懒人沙发上。
薛秀宇一手托着下巴,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她和他目光相撞,对视了一会儿。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怎么了?”她坐起身来。
他语气无奈,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浮动:“没什么。”
她注意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在脑中逐一分析所有可能性后,她一无所获。
“如果你希望分……”
薛秀宇几乎像小豹子一样动作迅捷地靠近她,截断了她的话:“不要。”
他的神色有些可怜,语气低声却坚定:“不要,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愣了一下。
那双蜂蜜色的眼睛此刻带了杀伤性的漂亮,像抓取猎物一样用目光紧紧地锁着她,偏偏又带出乞求的神色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知道他理解错了,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希望分阶段慢慢学的话也可以,我不会填鸭式教育的……”她慢吞吞地把刚才想说的话说完。
这几天她感觉薛秀宇学英语快学到吐了。
他的眼神一木,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
当他说了他的过去后,徐楝实就不再说“喜欢”了,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个“会的”。他在学习的事上显得那么笨拙,他害怕他已经让她感到了厌烦,想借机提出分手。
但是……如果她想分手的话,他也应该放开。
没理由一直抓着她不放。
“你刚刚在想什么?”徐楝实无奈又无情地嘲笑道。
“借我抱一下。”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你抱吧。”
他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缄默了很久才道:“你做的恋爱计划,能不能时间延长一点呢?”
他越来越了解她,也越来越喜欢她,所以——时间再久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