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早心里的那口气突然就没了,她先服软,拿过宋沐梵手上的灯往回走:“会有办法的,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你也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先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晚上我守夜。”
她是有不甘,但她不能再牵扯更多人进来了,一个也不行。
宋沐梵和她僵持了一会儿,说道:“老大,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相信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
“好。”
平风早当然没有觉得他们谁拖后腿,只是很多事她觉得一人承担是最好的选择。
她可以承担所有后果,唯独承担不了失去他们的后果。
第二天早上平风早出现在熠州城郊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厂房里。
这是一个织布厂,现在里面站着坐着的却不是织布工女工。
她前几日就收到了黑市在这边举办拍卖会的消息,是专门开的一场赏金猎人拍卖会。
以前这些杀人越货的家伙,现在起了个时兴的洋名叫赏金猎人了,平风早以前替张其淼参加过几次,不过不在熠州这边。
这种拍卖会讲究一个效率,提前几天通知,当天立拍立清概不赊账,拍卖完就找不到拍卖方的痕迹了。
就连拍品都是当天现场报名,到场的人有想拍卖自己物品的还可以就地加拍。
她和宋沐梵几人只说是过来找人,实则是要把那副单片镜上拍。
赏金猎人中很多也是靠捕杀邪祟起家的,她今日就是要赌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真神教的人会出现在这,这里算是一个可以安全的和真神教的人博弈的场所。
这份直觉大部分也可以说是和张其淼学来的,张其淼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只是她和张其淼最后都不打算放过对方。
拍卖会在十点开始,上拍的东西各式各样,小到陶瓷摆件,大到来历不明的被锁着的婴儿至成人。
平风早的拍品经过抽签排在下午一点左右,她没有拍东西的打算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拍卖过程倒是蛮激情的,毕竟年底了这些赏金猎人兜里都鼓鼓的,有钱不在此时和同行炫炫等于没赚钱。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问。
平风早头也没抬,“没人坐。”
“那我坐这里小姐不会介意吧?”
“介意,最好不要坐。”平风早撇嘴,把玩着两颗小小的白玉骰子。
男子沉默了一瞬,又笑着说:“别的地方都没有空位了,我只能坐在这里了,希望小姐体谅一下。”
平风早看了一眼男子,他留着偏棕金色微卷的长发,一侧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瞳孔是深不见底的幽蓝色。
外套上还有暗金色的神秘纹路,布料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看得出他全身上下都是有精心打理过,尤其那张脸,凑近了看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她得真心实意夸一句这男的长得真不错。
男子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伸出手道:“你好,认识一下,我叫路今稚。”
平风早转过头,并未搭理他这个动作,“不用认识了,萍水相逢而已。”
“你比我的想象中还要没礼貌,平风早。”路今稚僵着笑,不再客气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平风早冷哼一声:“那你的想象力还真是差劲。”
她引蛇出洞还挺顺利,想来这位路今稚就是真神教过来的人,平风早自顾自看着拍卖,拿他当空气对待。
路今稚竟也没再开口,只是时不时就要看她一眼。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有人给路今稚送了两份餐点过来,他递了份给平风早:“虽然你很没礼貌,但我有。请用餐吧,平风早。”
“谢谢,不习惯吃这些。还有,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念着很刺耳。”平风早架起二郎腿斜睨着路今稚。
“那……该叫你什么好呢?”
“不要叫我的名字,叫主人我也不介意,路、今、稚。”
“呵。”路今稚显然是气笑了,他拿了块糕点,“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一个名字而已,知道就知道咯,我好奇这个不如好奇……”平风早靠近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撩他的头发,“好奇小哥你的眼睛那么见不得人?”
路今稚在她撩起刘海前挥开了她的手,怒视着她。
平风早笑道:“真的见不得人啊?唐突了。”
“平风早!”路今稚压着怒气,“不要得寸进尺。”
“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的全名,路今稚。”平风早凑近他的耳朵,“要不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会赏你两耳光的。”
她更是直接伸手抚摸着他右边耳下的侧颈,语气平淡:“或者从这里剖开,让你没有痛苦的……”
路今稚晃了晃身子躲过她的手,转而笑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玩。”
怎么办,这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