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早另一条腿蹬着他的牙,在他咬下去之前抽身了出来。
也是这一瞬,男孩将她抓在了手中放到眼前。
“大姐姐,抓住你了。嘿嘿嘿嘿……我们来玩游戏吧!”
凸起的眼球盯着平风早,“大姐姐你答应我呀!”
“答应我!”
平风早被捏在手中猛地晃了几下,她感觉天灵盖都要被晃开了。
“我答应你。”
总之不吃眼前亏,先哄哄小孩吧。
“好耶,那大姐姐听好了,第一个游戏就是一二三木头人,我回头的时候,你不可以动哦!”
男孩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如果我看见大姐姐动了一下,作为惩罚,第一次是掰断一条胳膊,第二次是另一只胳膊,第三次是腿……所以大姐姐,你只有四次机会……”
“那如果我赢了呢?”
“就进行下一个游戏呀!”
“……开始吧。”
男孩一听便兴奋地把平风早丢出数米开外,平风早摔在血水中心里难免骂了几句。
“规则已经定下咯,大姐姐不要想着作弊哦。”男孩转过身去,“开始咯。”
“一,二,三……哈!很好……一,二……”
平风早小时候和同村的孩子也玩过这个游戏,很多次她只是眨了下眼,或者一动不动也被说成看到她动了。
他们会一拥而上,借着惩罚的名义笑嘻嘻地拧她的肉,掐她的脖子。
她很小就知道身为弱者的时候,规则自然由强者来定制。
而强者是否遵守规则,也全凭他们的喜好罢了。
平风早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所谓的四次机会,她还是需要一只手去握刀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他数到三之前停下。
血水随着她的动作以及他的动作泛起一圈圈涟漪,最后互相抵消。
她只能失误一次。
平风早从短刀上面取下一枚紫色的刚玉嵌在随身带的小弩的箭头上。
或许是为了更快的抓住她,他的脸还在后脑勺处,数到三的时候再移回正面。因此他正面是对着平风早的。
平风早对准了他的胸膛,又移到他的下腹。
“……三!”
平风早放下弩,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尖锐得像刀片划过玻璃的声音响起:“大姐姐,你动了哦,我看见啦!”
平风早拿着弩的右手臂消失了,衣袖也微微摇晃,好像那里从未存在过什么一般空荡荡的。
弩落在血水里,一时难以找寻。
“大姐姐还有三次机会赢我,要努力哦!”男孩得意地转过脸去。
如此直接的规则干涉……
平风早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上等邪祟了。
她弯腰用左手在粘稠浑浊的血水中摸到弩,甩了甩上面分不清哪个部位的碎肉还是可以用的。
她还习惯性想用右手扒拉掉杂物,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徒劳。
原来只有一只手是这种感觉。
平风早并没有太害怕或者沮丧,她对这个结果已有预知,避免了情绪上过于剧烈的波动。
在幻境中,不被牵动情绪才能顺利脱身。
她瞄准了男孩的心脏位置,弩箭的破空声被男孩数数的声音所掩盖,下一瞬那具红色高楼似的躯体倒了下去,溅起一片血花。
平风早当然不会觉得这就是结束了,她看见灰蓝色的天幕渐渐被天际鲜红色的霞光所取代,她的手依旧没有变回来。
趁着这转场的空隙,她小心地给几根弩箭嵌上了刚玉和质晶。
一只手实在太不方便了,平风早还要警惕四周的动静,不过为了解石……
天空已经完全变成鲜红色,一时间和地上的血水界限模糊不清,地下也传来更加密集的哀嚎。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大姐姐……”
那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不同的是,他变回了她遇见他时候的样子。
“大姐姐,这里是哪里啊?怎么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啊!大姐姐你怎么只有一只手?”
演什么呢。
平风早面上不显,低头笑着道:“这里是你家,我的手被你吃掉了。”
“大姐姐……笑起来很温柔但是……为什么好可怕的样子……”男孩怯生生往后退了两步。
平风早举起左手,将弩对准了他:“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
“没有啊我没有喜欢……”男孩摇头摆手否认了,“这里好奇怪,你也好奇怪……”
这天真的语气不似作假,好像他真的只是误入地狱的一个街边小孩。
但眼神还是泄露了他的些许秘密,平风早又见到了熟悉的纯粹的恶意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