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早拒绝了所有的媒体采访,拿钱换了个舒服的一室一厅,家具齐全不漏水的那种。
而她的那两个同事被调查出是自愿配合“无”组织行动,警方已经逮捕了他们。
她也在一周后收到了警方的视频,拍摄了参加这起案件的“无”组织成员对她的道歉。
视频里是一个打扮得不拘小节的女孩,资料显示她为某机甲公司做技术指导。她对着镜头说:“我叫段千游,向平风早女士说声对不起,我不应当策划在行动中牵扯进无辜人……”
后半段就是拍摄她在认罪书上签字以及拍照入狱,写悔改书的画面。她似乎只是表面认错。
路今稚说“无”组织那边很可能会继续针对她,提出每天送她回家。
“顺路。”
“是挺顺路的,我都不知道你住我楼上。”
“这样漏水你可以直接找我。”
无懈可击的理由。
平风早又说:“上次你救我公司里已经在传八卦了,要是被他们看见我们每天‘顺路’,上面要劝退我了。”
“我会和他们说如果我听见什么不好的话,我会离职。”路今稚眉眼含笑,“我想总公司应该不舍得放我去竞品公司。”
他半跪在地上,仰视她:“风早,可否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可以用各种方法去评判我能否成为与你共度一生的伴侣。”
平风早坐在公园的秋千上,低头看着他:“我这人多疑,你的真心我或许要花上几个月,几年去验证,而你在我这里可能最多得到朋友的待遇,你也能忍受?”
路今稚虔诚地捧起她的手,“能够一直被你注视着验证真心,我愿意。”
路今稚的话不假,平风早还真没有在公司听到半点流言。
她也尝试着和他一起上下班,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
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同伴。
事无巨细,事事回应。
他偶尔也会有负面的情绪,但都能自己消化。有时候面对她流露出来,更多的是想要她的注意与关心。
平风早有时都会觉得自己过于无情,但她一向没有什么愧疚心,一切按自己喜好来。
她很好奇路今稚能坚持多久。
答案是很久。
如果没有那一天的相遇的话。
三个月过去了,“无”组织对平风早的影响基本平息。
某一天晚上她睡不着,便起身穿了外套下楼走走。
熠城是没有休息的城市,平风早却避开人流往僻静的地方去。
这是一种逃避。
在无人的时候放空,仿佛自己真的脱离了那个烦躁的世界。
自然的晚风,隐藏在路灯下的月光,树叶的轻语。
她在阴影中遇到了一个人。
他嘴角是破碎的□□,想上前又退却的迟疑。他缩在黑暗中,朝平风早伸出手。
“伊尔。”
他的声音小却依然在寂静的夜里传到了平风早的耳边。
平风早被叫这个名字还是有些惊讶的,她甚至有些怀疑这是“无”组织的陷阱。
但是她没什么好怕的,直觉驱使着她走了过去。
她这才闻到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儿,不由得猜想他是不是地下斗场曾经的对手,是倒霉输了狼狈走在一条以为没人的路上突然看见了她的复杂心情。
“需要帮助吗?”平风早问。
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说出口的话语。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很是明亮,“伊尔,你最近还好吗?”
平风早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猜想,她想不起来这会是哪个“熟人”。她自认为在地下斗场身份隐藏得很好。
“你是谁?”她决定直接一些。
“我是……”他眼里的光明明灭灭,给她看了自己的手腕。
平风早抬手覆上去,脑机提示没有检测到身份信息。
他是“没有身份的人”,是活在明亮城市反面的人。
“我叫希司闲,如你所见我有名字但没有合法身份。我们在地下斗场见过,我看到你在无垠海新品发布会上被袭击的事情,所以一直想着再见你一面,只是后来……我在为别人办一些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平风早,我很开心。”
他突然叫了她的真名,并且笑着从破烂、沾着血渍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朵刺被处理过的粉色玫瑰花递给她。
平风早愕然。
她还没去接那朵玫瑰,他就把玫瑰塞进了她的手里,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风早,找到你了。”
路今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拉着她,有些无奈道:“这么晚出来很不安全,下次可以叫我陪你,而且你的手有些凉,要不要现在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