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之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卫泽发现酒量一直不怎么样的她马上就要把一罐啤酒一下子全喝完了。
李景之一边流眼泪一边把啤酒罐捏瘪,“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他!”
…………
“马上就要上课了——”一双手突然伸过来在李景之前面拍了下,然后凑过来的是一张有点稚气的脸,“还在这里悲春伤秋的话可是要被班主任骂的哦。”
坐在台阶上的少女也有一张十六七岁的面容,“骂就骂,起码我现在看着他心烦。”
“好厉害!”十六岁的云未明鼓掌,“那我们逃课好了!”
“……我好像没说要带上你。”李景之无语。
“可是我们是姐妹哎。”云未明刻意地做了个拜托了的表情,“再说下午第一节就上化学可是很困的。”
“别,班主任可是一直都对你有滤镜的,学习委员云未明。”李景之被她这么一顿混插打科下来,心情也好了不少,“再说我现在也不是全是因为他才……”
“我懂我懂。”云未明比了个“有什么能难倒我这个天才”的姿势,然后转到她身后。
窸窸窣窣两声后,身后的云未明清了清嗓子,“那请问李景之同学,你掉得是这个金手链,还是这个银手链,还是这个你一直带着的——”
“!”李景之骤然瞪大了眼睛,她的声音里都染上了一点哭腔,但是嘴上还是有点不饶人,“什么嘛,你以为自己是河神啊……”
转身过去,走廊的另一侧不是十六岁替她去花坛找出手链的云未明,看向身边的玻璃,她也不再是十六岁时跟班主任闹了矛盾的李景之。
她的身上穿着属于青市基地基地长的制服,于是不管是面容还是心绪,都不复十几年前的模样了。
“景之——”走廊那边走过来的是她记忆里最后一面的云未明,穿着白色带驼色条纹羊毛大一,头发特意卷成大波浪,带着一对左右不对称的红宝石耳环,里面穿了衬衫和工装裤,脚下踩着马丁靴的云未明。
“这是谁啊?一个失落的景之嘛?你——”云未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景之抱住了,然后她就感到脖子一湿——
“不是吧,你真哭啦?”她很自然地回抱住她,“我的羊毛大衣很难打理的哎。”
“闭嘴!”李景之带着哭腔恶狠狠地说,“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明明我们……”
“突然叫明明什么的也太怪了吧。”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李景之又想骂云未明两句了,肩膀上却传来与对方的话语截然不同的情绪。
“景之,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的。”
“什么?你……”
“其实一直以来是我更需要景之。”
她抬起头,看向一向有点不着调的云未明擦擦她的眼泪,“我的姐妹要拯救世界变成大英雄了哎——”
“我还没体会过当基地长是什么感觉呢!”云未明看着她,眼里带着一点“这次不能把你的丑样拍下来做成表情包了”的遗憾,“本来想让你好好努力的,但是我知道的嘛,景之一直想当咸鱼来着,那就祝你好运,然后天天开心好了。”
云未明最后又抱了抱她,鼓励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你应该醒了。”
…………
“对不起,对不起。”柯岁把脸埋进双手里,“我亲眼看着她……她被变异植物捅穿了……学姐说未明她不可能活下来了……”
“我那时也很害怕……我也想救她,我也想回去找她……”
“五年了啊!”柯岁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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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之醒的时候,自己还在办公室,她趴在桌子上,卫泽拿着毛巾,看上去像是要给她擦擦脸上的泪痕。
“谢谢。”她接过毛巾,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十三分,天微微亮。
真是头痛欲裂,有一种刚要见到希望就马上被打回绝望的感觉,不管是老师也好、寻找未明也好,李景之的眼眶又开始湿润,被眼泪浸泡一夜的眼睛顿时痛到睁不开。
她坐在凳子上吸气又吐气,就这么反复了好多次,努力仰头才把眼泪全都重新收回去。
“好了。”她把毛巾还给卫泽,“今天继续按计划去巡查外围的防御工程。”
…………
此时正在开车的云未明:“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