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只能陪你走这么长的路,答应我孩子,别为我命定的死亡伤心,好好地活下去,以你自己想的方式。”阿尔法德继续道,西里斯已经红了眼眶,雷古勒斯沉默的拦住他哥哥的肩膀,西弗勒斯的眼底氤氲着一丝薄雾,原来生在巫师家族从小也逃脱不了打骂和训斥,原来身为纯血出身的西里斯和他的童年没什么不同。
房间里一下子静谧了,谁也没开口说话,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阿尔法德几乎快睡着了,西里斯才低声开口道“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答应我等我放假回来的时候见你。”
“我会努力。”阿尔法德笑着回应道,他打了个哈欠,眼底都是疲倦“好了孩子们,我想我可能需要去睡一会,你们先离开吧,这里不安全,随时会有人找到这里的。”
“可你——”雷古勒斯不赞同的开口道,阿尔法德打断他“放心吧孩子,他们想找的不是我,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一个没权没势没能力的病秧子。”
从阿尔法德的房子里走出来,西里斯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贵气和骄傲,他垂着头,眼圈泛红着,呼出一口口哈气来,伦敦的冬天是严寒的,他们没有乘地铁,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西里斯忽的开口道“知道吗,我的魁地奇,是阿尔法德教的,那时候我不知道他的身体很糟糕,他送了我一把儿童扫帚,我缠着他陪我玩,他那时候颤颤巍巍的上了扫帚我还笑话他不如我一个小孩,后来我很久都没再见到他,我那时候缠着问沃尔布加,可她只是皱眉,然后她打了我,我又去问奥莱恩,他告诉我阿尔法德病了,我那时候以为沃尔布加是责怪我害的阿尔法德生病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不希望我和阿尔法德接触,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渐渐地开始排斥起格里莫广场的,那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讨厌那里...”
所有人都沉默的不发一语,他们能说什么呢,他们什么也说不出,莱姆斯和雷古勒斯一左一右的把手臂搭在西里斯的肩膀,露丝和莉莉并肩走在几个男孩身后,西弗勒斯和詹姆斯则走在两个女孩身后,他们途经一个体育广场,几个男孩穿的单薄的正在打篮球,西里斯的目光定格在篮球上又道“阿尔法德送我的,第一个和麻瓜有关的礼物就是篮球,可惜,我还没能拿着篮球玩一玩,沃尔布加就发现了,她愤怒的用四分五裂把那个篮球撕碎了,如果那时候我会修复如初的话,我想我还能留住那个篮球,可惜,我那时候不会,我那时候什么都不会...我没能留住阿尔法德送我的篮球,也没能留住那只送给雷尔的小狗..”
“那不是你的错。”雷古勒斯哑然开口道,是啊,那不是他的错。西里斯已经尽力了,尽力做一个好哥哥,是幼时的他自己不够争气,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的话,如果他早一点坚定的选择西里斯的话。不,即使他早一点选择西里斯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几个人看上去都蔫蔫的,波特夫人曾试图询问发生了什么,而露丝则摇摇头,到底波特夫人也没询问出什么来,他们就这么枯坐到傍晚,那只在夏天捡回家的皮包骨的小狗就坐在雷古勒斯的腿上,它如今已经变的健康圆润,他回想起下午的阿尔法德来,那个一生未婚未育的,永远为他们兄弟提供避风港的舅舅原来才是他们这一生中学会爱的基础,原来被爱真的会让血肉疯长,譬如他,譬如西里斯,譬如这只小狗,窗外开始飘零起雪花来,露丝故作轻快的跑到窗户前,她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晶莹道“看,下雪了——”
在露丝的提议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庭院去看雪,雪花落在地上变成薄薄的一层白霜,落在每个人的发丝上将他们的头发打湿贴在他们的头皮,落在他们的衣服上围巾上,不过好在他们在出门前露丝用备用魔杖对他们施了防水咒,露丝伸出一只手到屋檐外,晶莹的雪花如同落叶般晃晃悠悠的落在了露丝的掌心,露丝看着雪一点点在掌心融化,忽的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雪会融化的,灾难也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一天是平安夜,是对于西里斯而言算不上美好的平安夜,在这一天,他得到了他最敬爱的长辈的死亡倒计时通知。不过露丝说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对吗?